伊默这边的建筑,几乎全部都是建在山坡上面的,因此高低错落,远处看着整片山都是亮的。
裴宴定的那家民宿,在相对高一些的位置,站在门口的庭院里,可以瞧见底下的一些炊烟。
顾朝夕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房间,出来时就看见裴宴独自坐在院子里。
他的手搭在小手臂上,低垂着脑袋。
“裴宴,伤口又不舒服了吗?”
她走过去,想要看一看。
裴宴挪了挪胳膊,手垂了下来:“没事。”
见他嘴角浅笑,顾朝夕也不好强求什么了。
“晚上天气凉,怎么不多穿点?”
“我已经穿的很多了。”
她扯了扯身上的白色貂皮,她刚刚在房间收拾的时候套上的。
秦微还在房间里收拾,说是要把买的衣服都试一试,所以,她就自己走出来了。
想起顾晨阳寄给自己的信件,顾朝夕心里有些复杂。
裴宴定的这家民宿不是那一家。
她查看了地图,那家民宿距离这里也就一百多米,走一走就到了。
“裴宴,我去拿东西,你要一起吗?”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起顾晨阳的时候,只是转身的时候侧首看着裴宴。
坐在椅子上的人微微仰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脸庞格外的干净。
“好。”
他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看上去裴宴一点也不关心她到底是去干什么,只是她这么问了,他就同意了。
两人顺着道路慢慢地往下走,灯光把两人的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
她咬了咬唇,看着前方偶尔的行人。
揣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时间久了,手心里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顾朝夕望着前面房子偶尔有挂的彩旗,张了张嘴。
“裴宴。”
“嗯?”
他也没有侧头看她,只是依然顺着她的节奏朝着前面走。
顾朝夕叹了口气。
“我哥给我寄了信件在一家民宿,我去拿回来。”
身旁的人没有回答,好一会儿,又才响起他的声音。
“好。”
他的回答总是这样简洁,以至于顾朝夕有时候总觉得恍惚,仿若自己听错了一般。
裴宴只是接着沉默。
纵然有些问题很想问出口,却又觉得不合时宜。
既然顾朝夕有她自己的想法,便按照她自己的方式去进行好了。
他只要做好她的依靠,就足够了。
他这么想着,心里便舒坦了不少。
两人走到民宿的时候,老板正在门口坐着吃饭,手里的木碗快要把整张脸都挡住。
听见脚步声,老板从木碗里抬头,扒拉了嘴角的一粒米饭,看向两人。
“住宿还是用餐啊?用餐的话是每天中午两点到下午四点,晚上八点到十一点啊!”
“不用餐,我来取我的信件。”
她摇摇头,看着老板:“我叫顾朝夕,顾晨阳给我寄的东西在这里。”
老板愣了愣,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顿住了,腮帮子里的东西都没有咀嚼完。
“等下奥!”
摆了摆手,老板赶紧把嘴巴里的东西都嚼了嚼,尽数吞了下去。
“跟我来吧。”
他站起身,把碗筷直接放在了椅子上,小跑着往屋子里面走。
“你等我一下,马上。”
说着,就在拐角消失了。
顾朝夕微怔,还是在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裴宴打量了一眼,跟着坐下来。
等了约莫三分钟,那老板又再次“哒哒哒”地跑来。
他手上拿着牛皮纸的信封,上面还写着“顾朝夕亲启”几个字。
“呐,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这是他给你的。”
顾朝夕接过来,前后瞧了瞧,又听到老板的声音响起来。
“当时顾晨阳那小子还在我这里住了一阵子呢,后来说是要把寄给妹妹的东西寄到我这里,等你自己找来拿。”
老板说着,插起了腰来:“你说你们玩的这什么游戏啊,再不来我都要忘记了。”
“谢谢你啊。”
信封上面确实是顾晨阳的笔迹。
前后信封除了这几个字也没有别的了。
她摸了摸信封,除了感受到里面稍微有些厚度的纸,几乎摸不到别的其他东西了。
看样子,真正需要了解的只有信纸的内容了。
再次冲老板道谢,两人开始往回走。
顾朝夕捏着手里的信封,想打开看看,却又有些犹豫。
裴宴走在她身侧靠着马路的一边,见她低头出神,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往里面带了带。
“朝夕,回去再看吧。”
他的嗓子似乎有些哑,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