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严递过来的计划册子,欧阳伦摆摆手,“计划让老郭看就是,我就不看了。”
“好的。”王严又将册子递给郭资,“郭大人,四川百姓可就等着这些钱呢,你可要多帮帮啊!”
“王大人,你既然有计划刚刚就该给我啊!”郭资接过册子没好气道。
“嘿嘿,老夫这不是怕你又骗我么?你郭资当户部尚书的时候那是除了名的铁公鸡还喜欢骗人,我不得防着点。”王严笑着道。
“好你个王严!你就这样想我啊!亏我还带你来见驸马爷!”郭资无语道:“咱们户部是有流程的,你想要钱得计划审核合格,并且中途咱们经侦司的人会全程追踪款项使用情况,要是和计划不符合,甚至有贪污受贿的情况,那问题就很大了!”
“明白明白,这点请欧阳驸马和郭大人放心,钱…老夫一定用在百姓身上!”王严搓着手,笑着问道:“关键是这次户部能给我批多少钱啊?”
欧阳伦重新躺回摇摇椅上,轻松道:“王大人,你这话问得让我很难回答啊!按照正常流程,那就得你提计划,户部审批,审批用过才能拨款,而且拨款的数额也是根据你写的计划以及四川行省的实际情况来判断的。”
“不能是我一句话说批多少就是多少,真要是这样,那我成什么了?到时候肯定就会有人要说…我欧阳伦在户部搞一言堂,随意花国考内的银子,是国家的大奸臣!”
“其实这些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到时候怕连累王大人啊!”
闻言,王严一愣好奇问道:“连累老夫?”
“当然了啊!钱是我给你的,别人肯定会觉得你是我欧阳伦的同党,要是陛下再听信这些话,把我打入天牢…”
说到这里,欧阳伦特意停了一下,看向王严,微笑着道:“那王大人你觉得到时候你能逃脱么?”
闻言,王严神情变幻起来,缓缓点头,“还是欧阳驸马思索周全,老夫险些犯了大错!”
说完这句话,王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一是感叹这位大名鼎鼎的欧阳驸马绝非常人,如此脸皮厚且胆子大的人,但是在听了欧阳伦的话后,都有些害怕起来,这言语能力就不是他能够比拟的。
二是觉得这次要钱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果户部还是郭资当尚书的话,他这次的准备足有八九成的把握拿到满意的银子。
但是现在是欧阳伦当户部的家,而自己拿这位驸马根本没啥好的办法,钱怕是比去年还难要。
唉——自己也不求一百万,能给个几十万,比去年多就行了。
王严在内心不停思考着。
也就是在这個时候,欧阳伦又开口说道:“当然了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四川行省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百姓过得没有想象的那样好,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
“对了,你想批多少来着?”
本来都觉得没啥希望了,但是在听到这话后,王严顿时觉得峰回路转,又有希望了。
等等,这会不会是欧阳伦的客气话?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肯定不好意思再开口了,但是王严是谁?
讨债阎王!
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
既然你欧阳伦开口问我想要多少,那我自然要说了。
管你答不答应,我先过个嘴瘾再说。
反正说出来你又给不起,丢脸的又不是他。
这样一想,王严当即笑着道:“欧阳驸马,咱们四川行省的百姓过得真是太苦了啊!”
“别说现在的北直隶了,就连过去的北直隶都比不上啊!”
“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我们的四川行省也想修路,但是蜀道难啊!”
“崇山峻岭,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而且还有湍急汹涌的长江,光是出四川行省就很费劲了。”
“这次老夫就是想筹措一些钱修一条四川行省通往外界的大路,加强一下四川行省和外省的联系,也给四川行省的百姓某一条生路!”
“有些百姓听说去北直隶打工可以挣钱,于是就去北直隶,结果因为道路崎岖,一百个人仅有不到一半的人活着去到北直隶,顺利回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欧阳驸马啊!你说这样的道路情况,我四川行省如何能发展起来?”
这些话完全是王严的真情实感,说着说着直接老泪纵横起来。
“所以老夫希望这次户部能够给我四川行省批个…三百万!”
既然开口,那就不能少要,给欧阳伦还价的机会嘛!
至于三百万...王严根本没有想过能够申请下来,这个数额...他自己都觉得多得离谱了,貌似从大明开国到今天,除了修长城,朝廷向北直隶拨款超过三百万,给其他行省的就没有达到三百万这个数额的,就连一百万都极难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