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关注起了那个小学生,浅间收回目光,把视线又放回书上。
“静水君,其实,我还挺害怕大海的...很奇怪吧,明明名字里面有海...所以,那些冲浪的人,以前我很羡慕。但是,遇上静水君之后,我已经完全不怕海了。”
“那要去冲浪吗?”
浅间偏头看向二见,与二见的视线接轨。
少女点点头,温柔一笑,
“下午再说吧~”
两人沉默了片刻,二见又一次将脑袋靠在浅间的胳膊上。
月桂、柑橘、雪松混合的体香和发香,仿佛在沙滩伞下种下了一片静谧花园,海风也变得好闻起来。
光闻着二见的气息,就可以斩断沙滩上的一切喧嚣。
感受到浅间的三角肌变得僵硬起来,二见带着倦意嘟囔道,
“再让我睡一会吧。”
“躺着睡不是舒服些么?”
“静水君会陪我一起躺下吗?”
“躺下不好看书。”
“一个人睡会很没安全感呢...这样挺好的。谢谢你,哥哥大人。”
少女又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着——再多触碰一些吧,揽着我,搂着我,抱着我,这我是如此渴望靠近你的原因。
浅间放松了肩部肌肉,动弹不得的整只左手,礼貌扮演着二见的靠枕。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刚刚的事,二见八成是想看自己是否会吃醋,她的尺度把握的很好,自己完全中招了。
而后的问答中,也没有扳回一城。
[保护]这个名义,只让他觉得羞耻。
而后,关于摇滚和冲浪的事,反而让他感觉到,是二见在引导和迁就他。
他很少向她分享自己的世界。
实际上,是他在享受二见,在独占二见,而她默认了这份占有欲,并作出回应。
[沉默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
如何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再次给予明确拒绝?
怎样才能将两人的关系定格在[朋友]上?
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私欲,得到真正的自由?
找不到答案的庸者浅间,逃进了书里。
海德格尔关于“让...自由”的存在论[自由],和传统符合论真理观前提下的“由主体拥有的”的[自由]之间的区别,是“是自由占有了人,而非人占有了自由”,因此,这两天[约会消费着浅间静水,而非浅间静水消费约会]这个现象得到了解释。
马克思也指出了“个人正在受抽象统治”这一现代性悖论。追求资本、权力、文明秩序、意识形态这些抽象的东西,势必也会被抽象统治,当然也包括爱情、正义、影之实力者这种鬼东西。
但是,那些回归自然性和历史性的人,在现代大众看来,可能比抽象还抽象。
看来自己要活得更抽象一点才行。
所以,要不要给装睡的大明神一个大逼兜子?
算了,会心疼。
对她说[现在的我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不是能配得上你的人]?
这种话根本没用吧?
事实上,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二见心中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如果[一辈子的朋友]是这种形式持续下去...
书又看不下去了。
浅间抬起头,
逗子海滩上除了遛狗的,还有放鹰的。
这鹰一放,天上的白色海鸥都不见了。
几只鹰在帆板上空翱翔,耀武扬威似的鸣叫了几声。
一只猎隼落在了浅间和二见面前,和浅间对视了一眼,待了一会,又扑着翅膀飞远。
据说和野生动物对视,是一种挑衅的行为。
网上也有成年雄性大猩猩或者狮子不愿意看镜子里的自己,怕发生冲突的视频。
大概是家养鹰隼比较亲人的缘故,这种被古希腊当做荷鲁斯化身的猛禽,并不想招惹麻烦。
家养鹰鹰击长空,算不上自由呢?
就这样被二见大明神靠着,浅间对着大海发起了呆。
...
...
...
“月海,月海?”
浅间用右手点了点二见的额头。
上面浮着一层细汗。
不知是真醒还是装醒的二见,揉了揉眼睛,
“不好意思,静水君,已经几点了?”
“12点半,去吃午饭吧?早餐不是没吃什么吗?”
“嗯。”
书就留在了沙滩垫上,戴上帽子,浅间和二见准备就在身后的海之屋打发午餐了。
因为海之屋的冷气不足问题,除了经济拮据的学生党,大部分的人都愿意走几步,到马路对面的那些餐厅里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