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踏出这一步吗?
只要戴上这副镣铐,就有资格踏上那个T台。
镣铐上泛着腥臭,但T台却充满着鲜花。
一个声音挑逗着,“丽,上来吧。不把握这次机会,你向往的世界大门就要关上了哦。你要搞清楚,没有我,你连敲它的资格都没有。”
盯着脚下的镣铐,只有它,连接着高处的T台。
所以说,山下丽,想要成为万众瞩目的模特,必须戴上这个吗?
或许是。
追逐梦想,如果梦想足够高贵,就值得一切牺牲。不肯为之牺牲的梦想,不配称之为梦想。
但是,和平呢...和平怎么办?他为什么要承受这种伤害呢?
或者,算了吧...比起欺骗、背叛,她宁愿早一点让他解脱。
可另一个声音,忽然敲打至心头,让她毛骨悚然。
“你是猪吗?”
阴影一样的男子,从高高的窗户口跃下,阻断了她眺望新世界大门的视线。
他有着俊美出尘的面孔,神秘难言的气质,严肃可怕的魄力。
但他轻蔑的眼神,却如利剑,仿佛能洞穿灵魂,好像在说,你把我的视线弄脏了。
他在她的眼前,踩烂了带刺的镣铐,轰碎了T台尽头的大门,周遭从此陷入一片黑暗。
沉默片刻,她感受到了他。
他正用那只捏死黑帮成员的手,扣住了自己的喉咙,锋利的指甲划过肌肤,血液流过脖颈。
她开始难以呼吸...她还想再看看那道门。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冷笑着,“你想要贩卖皮囊,我就随你的意,先帮你把这副皮囊剥下来。”
撕拉——像撕开手机保护膜一样,皮肤被轻易地剥下来。
剧痛从皮肤神经传递到全身,但鲜血不止往下流的触感更让她空恐惧。
山下丽凄厉地大叫起来。
“嚇——嚇————还好,还好只是一个梦。”
山下丽从梦中惊醒,像从窒息中逃离般的大口喘气,一身冷汗让睡衣不再轻盈,脖子和臂弯,像被水浸过一样湿。
又梦见他了,比那些明目张胆的恶人更可怕的,像梦魇一样的男人。
做梦总梦见男朋友那个可怕的朋友,这也是让她最近心力交瘁的原因。
山下丽脱下睡衣,光脚下床,打开了卧室的灯,接着打开走廊的灯、客厅的灯、餐厅的灯。她把沿路可以打开的灯全部打开了,似乎整间屋子灯火通明,才能驱散刚刚的恐惧。
她接了一杯水,慢慢喝下半杯,才稍微镇定下来。
现在是深夜1点钟,刚刚噩梦惊叫,没有打搅到任何人。
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住。最近两年,爸爸妈妈越来越忙,经常一出差就是几个月。
空荡荡的房间,让她有点害怕。
她回到卧室,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没有给大辉和平拨过去,却看到了他的留言。
「丽,明天一起给小猫们挑新垫子和玩具吧。」
虽然爸爸妈妈很少回家,却不允许她养小猫,所以一直是大辉帮忙照顾着小猫们。
明天,也就是星期天吗?
今天她旷了工作,一个人在家,终日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心中先是完全的空白,随后,又被黑色的泥泞填满。那个人的电话打了两遍,她没有接,但回了「再让我考虑一下」的短信。
我应该,要怎么办呢?
...
...
...
大辉和平真是把自己当哆啦A梦了啊。
1个多小时前发了个信息,现在就要让女友和他见面,真就遇事不慌,父亲加班是吧?
浅间在剑道馆发的信息比较隐晦,和大辉只透露了他的模特女友山下丽在工作上遇到一丢丢困难。给过去的资料,也只是整理了一下他女友曾经供职过的2家模特事务所,还有几家她感兴趣的模特公司等信息。
至于那个叫大田的独立设计师的事,现在说还不是时候。
下午6点半,学校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但是路过乒乓球部时,还能听到练习的声音。
简直像运动会结束后不愿回家的小学生,这些人可真够拼啊。
和文艺社团大楼一样,这栋大楼后方也是一片小树林。
此起彼伏的蝉鸣,如流水淙淙,如松涛阵阵,浸透大楼的每一面墙,淹没安静的空气。
恐怖片就很喜欢这种蝉声,越热闹,越空寂。
浅间挂了电话,拉开搏击俱乐部的拉门,只见空荡荡的无限制自由搏击俱乐部里,山下丽像女鬼一样,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山下同学,就你一个人吗?大辉人呢?”
山下丽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见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