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神,是最愿意舍弃自己的喜好,钻研艰深内容的女孩子。
眼看坐得越来越近的大明神,浅间闭上眼睛,以叔本华那句【人可以做他想做的,但是不能要他所想要的】给她降温。
二见月海望着浅间,摇摇头道,
“可是,静水君,无论想要什么,感觉都可以得到哦,甚至是轻易让别人得到他们渴望的东西。”
“我可不是那种反人性的存在。”
“在我心中,静水君就是比神还要厉害的存在哦。”
“没听说过这么弱的神。”
浅间将三轮未喝完的茶杯清理干净,放到了置杯架上晾干。
心底却在想——你在我眼中才是神啊,二见。
在一切理性之上,超越表象世界的存在,正不断地降下专属于一人的沉重神恩。
一向以理性自我标榜的浅间,读克尔凯郭尔、叔本华与尼采这些非理性哲学大师的著作,或者福柯、德里达这些解构主义大师的著作,都没能真正撼动浅间静水【逻各斯中心主义】的立场。
因为赫拉克利特口中的【逻各斯】,无尽接近于华夏人追寻千百年的【道】。
毕达哥拉斯的【数】,巴门尼德的【存在】,柏拉图的【理】,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王阳明的【心】,都离不开这个中心点。
二见的无偿赐予,让浅间内心的理性,或者说傲慢出现了漏洞。
真的有能力的人,谁愿意承认自己吃软饭呢?
可自己在这一个月里,已经作出了无数功利性的打脸行为。
所以,二见给自己的压力,远远不止于爱。
自己能给她什么回馈,以换回影之实力者的自尊呢?
敲门声再次响起,一条真澄来访恋爱咨询部。
由于今天八坂旅十郎还没有给出回复,浅间三人也只能研究起那几封匿名的辱骂信件来。
从几封信的信纸选用、遣词造句、笔迹几个方面分析,大概率可判断,投信到一条鞋柜里的,是那些嫉妒一条真澄的女孩子们。浅间曾经在洗手间听过那些女孩类似内容的议论。
但是有一封信却完全不同,看不出来历的牛皮纸信封和白纸,用裁剪报纸和杂志得来的字拼凑的话语。
[你确实该死。厄运马上就要降到你的头上。你既然是一个婊子,就不应该故作清高。你的恶臭和污秽,早就人尽皆知。拜托你,能不能早点去死。]
浅间将这封信和其他信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那些消耗你的人和事,多看一眼都是你的不对。收到这种信,代表着,你确实很受男生们的欢迎。”
一条真澄郁闷道,
“真想看到你收到一堆诅咒信,是个什么表情。”
“你的推特、INS、学校论坛账户上,有这些污言秽语吗?”
“从来不点开私信...社交媒体上的话语比这些信要脏十倍。另外,我也很少去用这些东西了。”
“挺好的。”
一条真澄笑了起来,
“你不记得了?你不是说【不要浪费时间活在别人的生命中】吗?另外,我也会持续地,追逐那片有狮子的海滩。”
“早日钓到大鱼哦~圣地亚哥·一条桑~”
二见笑着调侃着一条真澄。
她在数据库里知道浅间与她关于《被讨厌的勇气》《老人与海》的讨论内容,也花了3小时看完了《老人与海》,自然知道狮子海滩是什么梗。
但是她如果知道,这些对话,并不是手机上的咨询,而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讨论,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4点45。
二见与一条一同离开恋爱咨询部。
浅间的压力开始消退,从垃圾桶里将信件都捡出来,留作证据。
如果不是一条下来,或许今晚又要非常感性了。
浅间继续翻看着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的《普通语言学教程》。
读书就是这样,总有一个又一个新的名字,从书里面蹦出来,告诉你还有更多的书需要读。
读了福柯就会了解德里达和乔姆斯基,了解后面两人,就会知道索绪尔。
虽然已经看过很多书评,了解到这部结构主义的语言学著作,在符号认识上的局限性。
但如果不亲自读过一遍,自己也无法评价这本书的好坏。
不知怎的,读这本书感觉西方人对于发音有着极端的迷信。
浅间看了40页,脑海里不断浮现着[FusRoDah?]、[JoorZahFrul]等上古卷轴天际里龙吼发音。
明明做游戏的人都知道,语音和文字同等重要,西方哲学却把文字当做语言的附属品。
不理解。
咚咚咚。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