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细节,其中亦有当年动手之人的证供。
“可是为何,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阿宁看着皇后一时不知所措的模样,缓声道:“亦如如今他不愿庄氏之女入东宫一样。”
皇帝需要庄氏的兵权,却不愿留着庄氏血脉之子问鼎他的王座。
皇后抬眼看向阿宁,一双眉目中尽是诘问,“如果此物被我查出造假,桑宁,你可知后果?”
阿宁躬身见礼道:“但凭娘娘处置。”
阿宁留下那些东西后,便在宫门关闭之前回了桑府。至于庄皇后会如何做,阿宁并不担心,厉帝为人,她与他夫妻多年,自然是庄皇后最清楚。皇帝会否作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庄皇后甚至比阿宁更清楚,更甚者,当年皇帝不予追究的态度难道就没让庄皇后怀疑吗?不尽然,不过是未到裂席的时候罢了。
阿宁见完庄皇后的次日,因严宽一事上京府没有回复,数百人上中正大街面向帝宫跪了一片,求皇帝严办。纵使皇庭内卫强逼,百姓也丝毫不见退让。此事惊动了文史官,文史之笔在旁,皇庭卫哪里敢真的动手,只能恐吓几句,又去求皇帝旨意。
严宽亦是狡黠之人,明白若是此时皇帝将此事推给自己,那么他便是必死无疑,因此他亦上中正大街之上,顶着众人嘲骂,跪地不起。人群中,严宽请来之人,亦道他不过听差办事,若无皇帝允许,他哪里敢这般行事。
一来二去,此事矛盾便对准了帝宫之内。但至今,皇帝都未曾出面,给百姓一个交待。
厉帝原想派人遣散中正大街之上的人群,但未料,第三日,文老太傅带着二十几位言官与百姓同跪帝宫门前,请皇帝裁决此事,莫要寒了大渊子民之心。天居山上,百官之前,皇帝亲自下的命令,这一番裁决,到底是要裁决谁众人心中有数。
但皇帝的罪己诏岂是那么容易下,厉帝自负,自不肯认这番错,却怪群臣逼迫过甚。
文老太傅德高望重,门下子弟万千,他这一跪,终是将满朝文武跪了出来表态。当日,皇庭之内,原本正是上朝之时,但太和大殿之内却无一人,百官罢朝,前所未有。
厉帝气急攻心,一时晕了过去,他终是未想到,文老太傅是当年敦帝亲自指给他的老师,却为何在此生死存亡之际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但厉帝终是未放弃,他自知此事之中定有氏族之力在背后搅动,因此派人前往姑苏,请求谢氏等大族长辈入京摆平此事,亦如从前氏族为王权摆平那动荡之局一般。
但时移事异,彼时,氏族与王族仍有默契在,王权捍卫氏族的安宁这一点依旧没变,但今日,厉帝亲自打破这默契,姑苏又如何会应他。
信使来报,姑苏回信,只道淮北驻军与庄家军将河域上游变为战场,他们不便过江入京。
厉帝初闻此事,不由皱眉问道:“淮北怎么回事?”
掌事低垂着头,也不敢直言皇帝这几日根本不看奏报,道:“君上,庄将军奏报淮北军营无帝令开拔,因此派遣兵马将其拦在了淮水岸。”
厉帝闻此皱眉,当年这支军队是他从京机营强行调去淮水岸的,为何会出现如此背主之事?
掌事有些犹豫,继续道:“但淮北军营的张督军也来报,说是庄家军先行动作,他们才出手拦截。两军现在各执一词,将淮水上段封得死死的。”
厉帝闻此也是毫无头绪,但此事亦提醒了他,如今事情若再恶化,帝宫必须调遣军力保护。
“京机营还有多少兵马?”
闻此,掌事看了看皇帝,为难地低头报:“君上,京机营的言督军……”
因十六子的关系,如今想要调遣言如潮厉帝的确拉不下这个面子,如今能用的便只有严宽手下那三万皇甲,但严宽此时根本不敢再有动作,生怕被百姓生吞活剥了。
“庄明月呢?”
厉帝现在已然病急乱投医,这初入军营的女娃,哪里调得动那皇甲。
“那便让镇国军来驰援!”
“君上,镇国军镇守边界,若调动必然引发外敌滋扰,不可动啊。”
此时的厉帝骤然发现,自己如今掉入了这孤立无援的境地,一时在皇座之上枯坐半响,没了回应。
“君上,还有太子殿下……”
皇帝身旁的大掌事提醒道,此前太子帮助那十子出逃,这些氏族当是念他的情的,何不将其请出做个和事佬,平了眼前这动乱。更何况,张南巷对太子的态度显然好过他这个皇帝。
此话算是让皇帝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当年先太子便是在文字狱后被厉帝推出来挡事而身死当场,如今他便又起了此番的心思,欲让太子做这个替罪羊。他如今年富力强,未必不能再有子嗣,如今什么都不比他的王位更重要。
次日,上庭监内,掌事手持御令,请见太子,毕竟厉帝尚未废太子之位,因此上庭监并不敢多为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