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妨碍皇后温和宽慰道:“感恩不感恩的,不要紧。”她是皇后,也还真不需要奴才们这不知真假的感恩。
皇后不甚在意,却并不妨碍她笑了笑,劝慰碧喇庶妃道:“咱们女子,最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自己的身子也紧要,尤其女子的身子娇弱、金贵,还是要咱们自己悉心呵护才行。你也要明白这一点,每日里来本宫的坤宁宫晨昏定省虽说是嫔妃的本分,但也未必没有例外的时候。”
皇后语重心长劝解道:“你如今正是女子最艰难的时候,当要小心养着身子才好。本宫是皇后、是国母,本宫不只爱护天下子民,本宫女子之躯,更是体桖天下女子。”皇后有一国之母的仪度,即便是不喜、不悦,也不会表现了出来。
相反,如何一瞬间遮掩情绪、口是心非,利益最大化,已经是皇后众多阅历铸就的本能。
皇后话语虽则温和,但话中的强势与霸气,却是尽显一国之母之威。轻描淡写,又语重心长,皇后与碧喇庶妃道:
“碧喇庶妃,你记着,免来晨昏定省,安生养着身子。这是本宫给的恩典,你也理直气壮。你往后给本宫请安的日子还长着,不急于一时,有一个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本宫作为主母、作为皇后,也不需要你这虚弱之躯,还来给本宫请安的这一两日时光。”
“皇后娘娘仁和。”碧喇庶妃低下了头,“奴才从前有不懂事之举,如今想来,愧疚万分,叫皇后娘娘添了诸多麻烦。”碧喇庶妃好似真心悔过,为她以往的张扬、傲然。
皇后正如碧喇庶妃夸赞的那样仁和,目光看着碧喇庶妃之时,好似尽是温婉贤良,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是后宫嫔妃,若有过处,本宫作为中宫,自然会教你。况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些许小节、旁枝末节的小插曲,都不要紧的。”
皇后一番言语安抚,自有皇后所有的仪度和担当。当家主母,不只掌家,也要一力承担砸下来的所有插曲、过错。
“谢皇后娘娘宽恕。”碧喇庶妃更是感恩戴德,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倒是叫庶妃们看了一场好戏,怀孕的的时候,傲气成什么样;如今,肚子里那块肉没有了,又知道来皇后跟前讨好卖乖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个时候来,皇后不说好生照看她,便是让她回去,也会吩咐了奴才们用轿子抬回去。皇后素来仁善,尤其待曾孕育了皇嗣的庶妃,总会宽容几分。
“坐下吧!”皇后点点头,关怀道:“你身子虚,以身子为紧,不要多礼。”皇后又看了一会儿,碧喇庶妃身边伺候的奴才,就是她的贴身宫女。
“你身边伺候的就是宫女吗?嬷嬷呢?你身子才小产,年轻的宫女们能懂什么事儿。”嬷嬷们都是精心调教出来伺候有孕的宫妃们的。皇后都已经关心了,也不介意再多关心一会儿。
碧喇庶妃赶紧道:“奴才想着,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呢?带一个奴才就够了,奴才在皇后娘娘这儿,有皇后娘娘的祥凤之气护着,身子都要好上几分。倒也不必嬷嬷时时刻刻伺候着。”
碧喇庶妃总归是不能说嬷嬷不尽心的,嬷嬷是皇后娘娘吩咐内务府挑的,自然也是尽心伺候,但到底不是自来就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伺候起来也就没那么贴心。
况且从前时候,她有身孕在身,嬷嬷们伺候的时候,就要顾忌斟酌几分,毕竟得为皇嗣着想,也不能把她这个‘皇嗣’的生身母亲气着了,以免殃及皇嗣。
她们罪过可就大了,赔上九族都担不起。
但如今她空空落落、孑然一身,嬷嬷提点伺候的时候,就没那么客气了,从前碧喇庶妃仗着怀胎有孕、一意孤行的错处,如今都有了反噬。
事实也正是如此,碧喇庶妃有孕在身,于寝殿里静养时,前往五阿哥的洗三宴之时,七八个嬷嬷呢?都没提点劝告吗?提点了,也劝告了。
只是最后都没犟过身怀有孕的碧喇庶妃而已。
如今碧喇庶妃没了龙种护身,嬷嬷伺候提点的时候,也就再不必顾忌着皇嗣了,自然只会越加严格,但都是为碧喇庶妃好。
这世间最怕不过‘为你好’!
碧喇庶妃清楚那是反噬,但她没办法,就算寻到了内务府,也是她的错处。何况她还是‘有罪在身’,虽然皇上、皇后没追究。
碧喇庶妃如今能做的,不过是甩开嬷嬷,哪怕一时半会儿,才能赢得喘息之机。
底气不足,待罪之身,回话的时候,碧喇庶妃都愣了几分,笑着道。
皇后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碧喇庶妃爱自作主张,吃了这么一大个亏,这都还没改,可见是改不了了。
恰在此时,马佳庶妃与另外两三个庶妃垂着眉眼、忐忑着进入了殿中,行至最中央,忙不迭下跪行礼问安道:
“奴才等来迟了,请皇后娘娘责罚。”马佳庶妃等几人也识时务,马佳庶妃更是清楚,她平日里虽然自得,但还是有几分清醒在的。
她是皇阿哥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