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信息量那么大,不过一个夜晚,已然换了新天。而她还守着旧!
沁柔有些接受无能,一瞬间惊诧万分,抬头看着陈姑姑,紧皱着眉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惊诧,迫切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忽然就小产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日宴席间,也没发生什么奇异又不寻常的事儿啊!
沁柔继续紧皱着眉头想着,陈姑姑已经给沁柔整理好了披风,后退一步,仔细地看了看,齐整了,已经没有问题了,陈姑姑才继续回道:“是昨儿后半夜,后宫忽然传来了消息,碧喇庶妃落下大红,腹中的龙胎,已然不保,皇后娘娘和钮祜禄妃娘娘,皆赶去了咸福宫坐镇,其余的庶妃也皆赶去了。”
“皇后娘娘、钮祜禄妃娘娘、除了尚且坐月子里的叶赫纳喇庶妃,其余的庶妃们,都在咸福宫里等了好久,至天色将见明时方归呢?”
陈姑姑知道时间急,因而恨不能将现有的所有情况,一下子就阐明了。陈姑姑低声禀明现在的情况!
“奴才让福顺出门,往后宫里走了一遭,说是体恤后宫嫔妃辛苦了,皇后娘娘今儿早晨还特意从赐了每位嫔妃一匹布料。”
“皇上龙体贵重,后宫之事有皇后娘娘打理,皇上也皆是放心的;碧喇庶妃滑胎一事,李公公昨夜里也禀告了皇上,有皇后娘娘在,皇上放心!庶妃因着要伺候皇上,奴才们便未打扰了庶妃。”
当然,没有皇上圣旨,他们也不敢打扰了庶妃。后宫之中,皇上皇后、皇上与宫规,孰轻孰重,她们分明明了。
宫中素来是这样的规矩;一切地规矩,在帝王跟前,都是要为皇帝让步。这是铁一般的定律,即便是皇后,也只会笑着遵从,而不会有所违逆。
但遵从,不意味着不能明里惩戒,反而在明面上大加赞扬,却不能不在暗里下畔子。
宫中多年,陈姑姑最是明白这样地道理。
因而,陈姑姑不愧为腥风血雨里、真枪匹马地厮杀出来的;
平平淡淡地口吻,三言两语间,就揭露了这一个事实、以及现在的处境,还有陈姑姑为他想好的理由,隐含的信息量之大,而沁柔,几乎是一瞬间就领会了!
碧喇庶妃小产,于宫中,必然是大事。那到底是龙种,哪怕只是一团没成型的血肉。
庶妃们都该去咸福宫里等待着,以示对碧喇庶妃腹中皇嗣的心忧。就是这样地不讲理,因为,强权,即是道理。
沁柔有些脆弱,话里的信息简明扼要,沁柔只需稍稍动一动脑子,就能把所有隐藏的信息提炼出来:
其一:碧喇庶妃昨夜里小产;
其二:皇后娘娘、钮祜禄妃娘娘、以及其余后宫庶妃,因此皆在咸福宫里守了后半夜。皇后因此体恤后宫嫔妃的辛苦,每人赐了一匹布。
其三:康熙帝昨夜里已经知道了。
但一切如常,并无不妥。
这就是帝王!
沁柔瞬间眨了眨眼睛,也再没有余出来的时间去多加思索,沁柔看了看陈姑姑,道:“姑姑,时辰不早了,我先去请安了。”
沁柔也是告诉陈姑姑,陈姑姑要禀明的,她已经领会到了。
陈姑姑未必不会害她,沁柔清楚这一点,但在大面积上,于今日所言,不约并无半分虚假的。
便是有假,也自会有销假的时候。
时间赶不及了,沁柔往日里去坤宁宫里请安的时候,一贯都去得较早。她也不想让别人看稀奇,承乾宫距离坤宁宫那么近,还恃宠而骄,请安都去得那么晚。
那些闲言碎语确实伤不了她!但沁柔明白,一个妾,一个庶妃,要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
对皇后是如何态度,她自己心里拿捏得准。
要恭敬;也要谦逊。这是正宫皇后,是紫禁城后宫实际掌权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掌理六宫,修理一支长岔的枝丫,轻而易举。
不过一个眼神,一句话。所以,不能把那么明显的把柄亲手奉上。
她会自己小心地,尤其今日。
沁柔说完话,便带着陈姑姑的嘱托、领着小满往坤宁宫而去。
沁柔紧赶慢赶着,比寻常晚上一会儿到坤宁宫,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儿,说起来也没多少时辰。
不过她到坤宁宫之时,庶妃们都已经到了坤宁宫殿外了。而坤宁宫正殿却是尚且未开门。
越是靠近,沁柔反而越是不急了。她一如既往,到了就寻个清净地儿,等待着同庶妃们一道紧正殿里去给皇后请安。
不过相较以往,坤宁宫要比往常热闹了许多,但一路行来,毫无疑问,都是在谈论碧喇庶妃小产滑胎之事。
“碧喇庶妃自有孕后,就由奴才们小心仔细地伺候,你说这好好地龙种,说滑胎就滑胎、说小产就小产了,真是没福气。可惜了她腹中的龙胎了。”张庶妃面露惋惜。
那可是龙种凤孙呢?若是在他肚子里,她指不定还能生出一个皇阿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