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看了看里屋,又看了看宫外,那是咸福宫所在的位置方位,轻声祝福了小太监道:“你去太医那里,好好儿打探一下,咸福宫那里具体什么情况。”
主要是打探一下,碧喇庶妃如今情况如何。情况不同,自然有不同的应对方法!
李公公话说得隐晦,但小太监能被李德全指出去打探消息,人可不蠢,至少有几分机灵劲儿在身上。当即点了点头,打保票道:“公公您放心,奴才明白!”
至于对于李公公半点没有去打扰皇上的意思和举止的态度,他是在所不问。皇上什么态度,平时不就看出来了吗?他小安子可不是那等没眼力劲儿的人,皇上什么意思,他可看得不少!
李德全虽然把人支使到了一边,但陈姑姑也不是一点事儿不知。不过她有别的打算,庶妃是得宠不假,但也立于风口浪尖。
这样一桩小事儿,亦能成为一桩大事儿,承乾宫的奴才出去打探,就难免会有不便之处;回头于李德全李总管李公公出问上一二,这样地小事儿,李德全想来也不会隐瞒。
因而,陈姑姑就没遣人出去一道打探。
但对于李德全的话、做的决定,陈姑姑都没有违逆的意思。李公公在这儿,即便有什么事儿,也轮不上她们做主。
这么一想,陈姑姑心更是定下,安安心心地等着李德全李公公拿主意。
他们都熬夜守着,今夜是注定不得睡个好觉了。陈姑姑暗自衬道!有了这样地觉悟。
这可真是,白日里还是宴贺五阿哥洗三的喜事儿呢?不过一日之隔,这宫中唯有的一份怀孕的庶妃就见红。
宫里,见红,于孕妇而言,是头等的大事儿了;大多数意味着不好!这腹中的龙胎,也是十有八九,是保不下来了的。
李德全李大总管李公公也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不然李德全也不会是那样的神情!陈姑姑不说摸个十全十吧!也能保底摸个四五分。
小安子速度也够快,不过咸福宫和承乾宫不顺路,很快带了消息回来,李公公还没眯上一小会儿,陈姑姑也不避讳了,离得是点儿距离,但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安子回禀道:“奴才打探清楚了,也细细地找太医问过了话,皇后娘娘、钮祜禄妃娘娘接到消息之后,都已经去了咸福宫碧喇庶妃处。太医们说,是碧喇庶妃心有郁结、心情大起大浮、怒气横生惹的祸事,碧喇庶妃见红多,奴才仔细看到了,那血水,是一盆一盆的抬出来,碧喇庶妃腹中的龙胎,……怕是已然保不住了。”
太医们敢说出这样地话,必然是下了定论的。只是他们习惯了说话委婉,并且,为了不显得自身的无能,说话留有几分余地罢了。
李德全急得直道:“这可怎么好!白日里才给五阿哥办了洗三宴,晚间就出了这样地事儿,皇上白日里,还饮上了许多酒呢?这晚上不休息好,龙体有损可怎么好!”
陈姑姑也是忧心忡忡,李德全的道行,还足够他们修炼好久呢?就是这说话做事儿,他们就得用心学习几分,心中虽然清楚,陈姑姑还是忧心忡忡地靠近了李德全,皱着眉头提议了道:“事关皇嗣龙胎,无比重大,不若咱们还是回禀了皇上,请皇上拿主意罢。”
李德全思索再三,事关皇嗣龙胎,皆不可等闲视之。即便皇上并不在意这个皇嗣龙胎!李德全抬眼看了眼陈姑姑,道:“陈姑姑,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为奴为婢,自然最是知道为主子着想的。”
陈姑姑苦笑了一下,“奴才无能罢了,论能耐、论伺候皇上,哪里能及得上李公公您啊!在公公面前,我哪里敢摆谱、能摆谱啊。”
突如其来的示好,必无好事。尤其是这时候,陈姑姑可不敢冒险去敲了皇上和庶妃的殿门,李公公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她又是什么排面上的人物。
“皇上天子威重,奴才都不敢想象,一会儿,回禀了这个消息,皇上该有多勃然大怒。”陈姑姑即便是只剩了一丝脑子,她也不敢去敲皇上的门。
换句话来说,能敲,陈姑姑也不会去敲。那叫……越俎代庖!李德全的手段不是假的,谁敢挡了李德全李公公的位置,那就要做好与他作对手的准备。
陈姑姑并不准备为贞顺斋、为庶妃树一个这样地大敌。尤其这还是乾清宫的大总管、皇上跟前,心腹中的心腹。
李德全知道这事儿谁也指望不上!不然他这个位置,早就该有人来坐了。旁人不上位,是因为他们不想吗?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能耐,坐不稳,也坐不上。
李德全咬咬牙;这样地事儿,底下不顶事的奴才们,是顶不住了的。
想着殿内闹了一会儿,如今尚且还安睡着的皇上,李德全四方斟酌,再估摸着皇上平素的态度心意,还是一咬牙,拿定了主意,上前来几步,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
里面没有声响,李德全又继续叩了叩门,如此循环了两三次,里面才冒出了帝王带着几分不耐的声音,“说!”
天子未必有起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