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叶赫纳喇庶妃累极了,尚且还睡着,叶赫纳喇福晋,便随着五阿哥身边的奴才,一道往三所去,待五阿哥真正安置好了。再回延禧宫里去,照看叶赫纳喇庶妃。”陈姑姑又补充了一句。
皇子重要,还是家中的闺女重要。如果非要选一个,自然是皇子;因为这就是利益,这就是现实。
哪怕这个皇嗣,是出自闺女的肚子;因为闺女活得好好儿地在宫里,但却不能保证生下了另外的皇嗣来。
不得宠也没有皇嗣的嫔妃,在家里族中,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皇子就不一样了,皇家血脉,尊贵无比。那时铁打的主子,说出去,有一个流着自家血脉的主子,位高位卑的,都要高看几分。
如果不是规矩不允许,宫中这二十来日,庶妃的嫡额涅,恨不能二十日都在皇子的身边伺候;倘若权力能够再大些,她们恨不能短短二十日,就挑选出往后二十年,伺候在皇阿哥身边的奴才。
庶妃们都知道,叶赫纳喇庶妃诞下五阿哥后疲惫无比;只得强撑着精神,看了五阿哥一会儿,便沉沉睡过去了。
五阿哥被奴才们抱着,挪去三所的时候也没醒。但延禧宫西配殿里,刚刚生产的叶赫纳喇庶妃,即便睡眠了,也睡不安枕,寝宫里那么大的动静,尽管奴才们都有放轻了手脚,叶赫纳喇庶妃这一名刚刚生产完的母亲,也还是被吵醒了。
她只是继续熟睡着,眼角滑下了一滴清泪,而一旁伺候的贴身宫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嬷嬷们的目光。方便故作不知,也未免破坏庶妃的谋划。
紫苏起了身,为庶妃理了理被子,而后才又回过身去,行了几步,身后还有两位嬷嬷,她们是内务府送来的四个产嬷嬷之一。
另外两个产嬷嬷休息去了。
“紫苏姑娘。”产嬷嬷们都是靠手艺吃饭,不过叶赫庶妃虽然地位不高,但产下了皇子,她们自然就会敬重几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奴才的,最是要谨慎心细,指不定什么时候,哪个庶妃就出了头呢?所以,她们也愿意仔细几分。
紫苏听着殿外福晋隐约地说话声,因庶妃尚在熟睡,便让奴才们动作轻些,别吵到庶妃了。
福晋也在帮着收拾,与坤宁宫派来的嬷嬷道:纳喇庶妃尚且熟睡着,她便也帮着去三所收拾一下,瞧一瞧,待五阿哥安置好了,再回来。五阿哥生下来,庶妃就得看一回,这会儿五阿哥搬到三所去,指不定如何挂念呢?
坤宁宫来的嬷嬷,是皇后的掌宫嬷嬷,她也是皇后的教养嬷嬷之一,因而既不会一口回绝,也不会一口应下。
这都不是做奴才的分寸。
那嬷嬷只道:容她一点时间,去回禀了皇后娘娘。
但她们心里都清楚,皇后大约,是不会反对的;反而会一口答应下来。因为皇后一向贤惠宽仁。
但这个过程却是必不可少。
因为真正地后宫之主,是皇后娘娘,也只有皇后,才能处理后宫事。
叶赫纳喇福晋,也懂这个道理,连连道谢:多谢嬷嬷,劳嬷嬷替我通禀一回。
嬷嬷自然是连连道:应该地。
声音渐低,紫苏也没有继续听下去。将注意力收回了眼前,好巧不巧,紫苏正巧站在了面对着床榻上虚弱的叶赫纳喇庶妃的位置。
而后才开了口道:“庶妃熬了半天一夜才产下了五阿哥,如今还沉沉睡着,日后几日,还要仰仗您几位嬷嬷多多照看着。”
紫苏自然是清楚,这些产嬷嬷都是靠一手接生的技术吃饭,她们也是轻易得罪不得的人物。奴才,也是有高下之分地,因而才开口,紫苏便不着痕迹地捧了一句。
“唉!紫苏姑娘,”产嬷嬷道:“伺候庶妃,原就是咱们奴才的本分;紫苏姑娘放心,”产嬷嬷轻声道:“也叫庶妃放心,咱们几个老奴才,定然会把庶妃伺候得妥妥当当的。”
叶赫纳喇庶妃会做人,叶赫纳喇福晋也会做人;这一回接受,不说在叶赫纳喇庶妃才有动静时,就给她们的赏赐,就是庶妃产下后,叶赫纳喇福晋也有送礼。
而且,叶赫纳喇庶妃说明明白白地,待她平安生产完,还有赏赐。赏赐绝对不薄了。拿钱办事,产嬷嬷们伺候的时候,都要笑脸相迎几分;也更要用心几分。
所以紫苏放轻了说话声的时候,产嬷嬷回话时,也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奴才也是要吃饭的,主子们封赏后,她们自然都要高兴几分。
谁家还嫌银子多了不成。
“那就谢几位嬷嬷了。”紫苏也笑道。“我家庶妃今年才是双十出头的年岁,我的经验阅历,就更是不及嬷嬷们了,所以,未来,还是要多多仰仗您几位嬷嬷才是。”
懂不懂地,不紧要;紧要地是,紫苏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好似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地愣头青,别的不说,就这份态度,嬷嬷们就很舒服了。
一位嬷嬷心领神会地道:“奴才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哪能跟姑娘你比,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