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还在思索着什么,只是她不爱动脑子,因而即便在思索,也是淡然的。
陈姑姑道:“满朝文武大臣在贺索额图大人与遏必隆大人结成姻亲呢?也都在贺皇上牵了赫舍里氏与钮祜禄氏这样一桩好姻缘呢?”
也就是遏必隆膝下无适龄的格格,不然这一桩婚事,指不定就是遏必隆与索额图结成翁婿了。
遏必隆膝下仅仅二女,这二女亦是同母所出,皆是出自舒舒觉罗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亦是满人大姓。只是不及钮祜禄氏、爱新觉罗氏等来得响亮。
遏必隆膝下的两个女儿,在后世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因为大格格,就是宫中现在的钮祜禄妃;而二格格,即是后来的温僖贵妃。
而温僖贵妃,如今不过还是一个孩子;年仅十岁。年岁还差上许多,而索额图,嫡福晋去世,也快要满一年了,迎继福晋进门,刻不容缓,等不得。不然,配给索额图作继福晋的,指不定就是她了。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命运在作怪、在安排!
不过这一桩婚事,索额图说是与遏必隆联姻,也不差什么了。
伊尔登在康熙二年的时候,就去世了。谥号忠直。他战功累累,生前累封二等伯。
子嗣上却一贯不顺,唯独一子六女,只长成了三女,皆出嫁了。这这六格格,便是这一个幼女。
而更加不幸的是,早年间那个儿子就已经英年早逝,走在他的前头,叫他英年早逝。而这个唯一的儿子,也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孙子。
这一个孙子和幼女的年岁,相差不大,因而在伊尔登去世之后,都是在遏必隆府里长大的。
他们家中也没什么别的人了,遏必隆是是他们嫡亲的费安古爷爷(叔祖父)、或是额其克(叔父)。又是钮祜禄氏的族长,因而对这幼儿幼女的抚育教养,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沁柔一笑,眉目转动间,极美,道:“确实该祝贺,六格格是大家贵女,索额图大人是朝中重臣,这样强强联合的姻亲,自然是值得祝贺。”
朝臣们贺的是什么?无非贺的也是这个,这一桩婚事,从家世、从门第,六格格就没有配不上索额图的。
伊尔登虽然去世了,但他在世时,也是朝廷重臣,尤其是大清成立之初时,立下了累累的战功。他的女儿,自然尊贵无比。
何况,伊尔登没了,但遏必隆还在呢?钮祜禄氏的儿郎,也还在呢?他们还能将六格格置之不顾?
何况这是康熙静心挑选赐下的婚事,皇帝指婚,素来是无上的荣耀。
只是可惜了这一个花季女子。
沁柔都不敢昧着良心说,六格格觅得如意郎君。
“正是如此呢?”陈姑姑也是道。“谁人不说皇上看重钮祜禄氏,看重索额图大人,旁人可没有这样地荣幸。”
也不是所有人,都配康熙亲自指婚的,尤其是朝中的臣子。宗室的婚事,倒是几乎都由康熙指婚。
“奴才听闻,朝堂上的时候,不只索额图大人与先前的嫡福晋情深意重、有言在先为嫡福晋守孝一年;必隆大人也是直言道:皇上亲自指婚,奴才本应喜不自胜、涕泪零落;只是索额图大人年岁太大,又有先前的嫡福晋情义深重在前,六格格是兄长伊尔登的老来女,兄长去世时,他受兄长所托,教养这一女一孙;索额图怕不是兄长家六格格的良人,违背了兄长伊尔登嘱托。”
陈姑姑低声道。这一桩婚事也是一波三折,可远没有听到的大结局那样地喜庆。
而这些,也能代表了很多东西,因而,陈姑姑也一一向沁柔道明。
遏必隆是武将,是莽人!
索额图不想与钮祜禄氏结亲,然而钮祜禄氏的格格就不尊贵了不成。索额图有不情愿之举,遏必隆自然也有不情愿之心。
纵使明白皇帝这一桩指婚不得改,也不妨碍他找回场子,也是告诉索额图,他们钮祜禄氏的格格,尤其是六格格,不是人人可欺的。
她阿玛当初也是大清的重臣,为大清立下了赫赫战功。她得父庇佑,尊贵也是应该;如今她虽然是丧父之女,但她也有他在身后作后盾,有整个钮祜禄氏做后盾,是满蒙八旗中嫡嫡尊贵的姑奶奶。
可不容任何人轻贱了她!
索额图也不行。
“继续说下去。”沁柔道。她清楚,若是没有后续,也就不会有后来定下的指婚了。
陈姑姑笑了笑,也遵从了沁柔的命令,继续说下去,道:“皇上说,年岁大些也无妨,老夫少妻,会疼人。安亲王与安亲王三继福晋就琴瑟和鸣。伊尔登也是大清立国之初的重臣,大清记得他的功劳,朕也记得他的功劳。索额图是朕信赖的重臣,朕信得过他的人品,他府里也不能少了主事之人。”
“朕也信得过钮祜禄氏的教养,钮祜禄妃就品性贵重,入宫以来,对上侍奉之时敬重无比,而六格格与索额图,必然能举案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