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等待着二格格安好的消息,也等待着后宫各处的消息。宫里有权位、有名分的后妃,几乎都到了西五所里去了。
而剩下地,只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远在贞顺斋的沁柔,恍惚间似乎还能听到二格格细细地、无力地、难受的哭声。
西五所次所里,今日此时此刻聚集了康熙、皇后、钮祜禄妃,以及,董庶妃。
二格格声音细细地哼着,犹如才出生的小奶猫似的,满脸的通红之色,分明是发烧的症状。
二格格有保姆怀抱着,四周跪满了四五个太医,宫里除了皇嗣,基本没谁病了后,有这样的阵仗。皇后,果真是在这方面做得极好的。便是董庶妃,也只能在二格格的一旁,候着!
董庶妃瞧着这般有气无力、哼哼唧唧的二格格,心都要碎了。如果真有漫天神佛,她愿意十倍、百倍代替二格格受这份苦楚。而不是让她自己,独自走在生死的交界线上。她活了十多年了,也是活腻了的。
然而董庶妃便是哭泣,也只敢静默无声,不敢哭出了声来,就怕打扰了太医们为二格格看诊。
康熙这时候也没心思去顾忌她!现在全部心思都在二格格身上,沉着脸等着太医回禀结局,锐利的眼睛里透出的危险,谁也不敢视而不见。
皇后、钮祜禄妃的神色,也俱是满面的忧心。
太医们被皇帝、皇后、钮祜禄妃几重盯着,纵然春日里也汗湿了衣背。然而却依旧沉着,加倍地小心、仔细查探二格格的脉搏,查看眼睛、并查看小嘴唇。
二格格细细地哭声犹如利剑,不住地、无差别地攻击着在场的众人,无论是奴才、太医,更是攻击着康熙以及几位后妃。
太医们仔细查过了,几人只微微看了一眼,便有了结论,康熙只看了一旁的李德全一眼,李德全便带着太医们出门去,为防止太医们串供,奴才们会挨个将他们诊断的症状呈上,以确立结论是否一致。
李德全只带着太医们出去了一会儿,便又赶紧呈了五位太医的结论来,好给康熙过目。
而太医们,也俱是跟在了李德全身后过来,康熙帝伸手,一一看过五张字条上的结论,结论大差不差,只是个别字眼的区别,意思却是一致的。
“如何治,拿出个方案来。”康熙将纸条丢回案桌上。不带一丝废话,强势叫太医们拿出一个方案来。
皇后、钮祜禄妃也在一旁,但她们也没瞧见字条上写了什么?
只见正中一位太医回道:“二格格是因长牙而引起的烧热,此乃小儿的常见症状。此时最为要紧的是清热消毒,然而二格格太小,奴才以为,可先以忍冬花为二格格漱口,不损二格格贵体。也无需二格格自个吃药……”
皇帝皱紧眉头,大有不顺,就砍一两个人的势态在,太医们也是战战兢兢。
而有这一位太医打头,另外几名太医也接连向帝王、以及皇后禀告,自己的医治原理与医治方法。
这几个太医,俱是专攻幼儿的好手,他们对幼儿的常见症状,皆是烂熟于心,各自带了可能用上的常用药过来。
忍冬花,更是基本配备,因而皆不缺。几位太医也不使唤奴才们了,他们自个就能上手,十分娴熟,知道何时能最好挥发出药性。
保姆也来来往往,用湿帕子为二格格降温。可惜这是内热,内热不退,外热也凉不下去。
几位太医也都是抱幼儿的好手,毕竟幼儿,襁褓中亦是幼儿,八岁里亦是幼儿,他们更善于幼儿病症的太医,自然也都会与襁褓中的婴儿多有来往。
太医抱过了二格格,将忍冬花水喂了二格格漱口。不知是因为换了另一个不熟悉的人抱,亦或是因为口中被喂了药,哪怕是漱口,也是不舒服的,二格格哭声也哼哼唧唧地,变得要更急切、悲伤、愤怒一些。
康熙、皇后、钮祜禄妃,都还能有些许的耐心,但也俱皱了眉头,看着几位太医的动作,若是二格格的烧,迟迟不退,后果,就要太医们来担了。
沁柔不知西五所里的症状,她也只能坐在自己的贞顺斋里,等结果和消息。
要说有多在意,也没有;毕竟又不是她生的,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要说有多伤心,她也不至于!不会想来就来。
但也高兴不起来。别人的伤悲,无仇无怨的,她也不至于踩着别人的悲伤去上位。
况且,沁柔心里清楚,二格格是康熙的皇嗣,康熙是一位皇帝,但也是一位父亲,虽然他的父爱可能不多。
但皇嗣生病之余,未必高兴看着别人高兴快乐。沁柔身在这后宫之中,自然也在遵守着后宫的规则,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她不说心知肚明,却也是心里有数的。
福顺从殿外走进来,沁柔只端坐在榻上,瞬间抬起了头,询问道:“有消息了吗?”
身处其中,沁柔不能不去在意。二格格安然无恙最好;一旦二格格有碍,那就真的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