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坤宁宫正殿出来,马佳庶妃与人说着话,往外走,大约沁柔生得要眼拙些,马佳庶妃在她跟前走着,也分不出这确实是已经生了两个皇阿哥的庶妃。
然而从气质上看,已经不似十七八岁的纯嫩,这是女人成熟后,渐渐有了妇女的模样。但她却是很柔和、舒服的类型,果然只会应了那句话,宫里能得了皇帝宠爱的,未必一定是大美人,但一定不丑。
皇帝这种生物,即便事宠幸后宫嫔妃,也是要欣赏美色的。
沁柔身边也只是带了小满出来伺候,晨省之后两人便回了寝宫之中,乌苏里庶妃依旧避沁柔如蛇蝎。
也是听说了她的丰功伟绩,四阿哥迁宫之日,唯独与李庶妃坐了坐,但李庶妃也很快走开了,那点时间,李庶妃歇脚都未必够。
赫叶勒庶妃或许觉得有可趁之机,也学着李庶妃,前去与纳喇庶妃偶遇,结果呢?纳喇庶妃堂堂皇皇地避开了。
这样的不给面子,依旧走得稳稳当当地,乌苏里庶妃心里怕怕的,对于纳喇庶妃的喜好清净,理解也更是上了一层楼。
她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敢去纳喇庶妃跟前晃眼撩虎须,乌苏里庶妃胆小小,哪怕是路过纳喇庶妃跟前,纳喇庶妃一个平平淡淡的眼神,也能把她吓个半死。
乌苏里庶妃也是一个寻常之人,处理问题没有别的办法,也能用寻常之法;——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左右只要不碍她眼,纳喇庶妃眼里也不会有她这个人。各自安好、进水不犯河水就是最好的诠释。乌苏里庶妃十分感激纳喇庶妃的无视。
有时候,无视也是一种保护。
乌苏里庶妃一如既往的躲避,沁柔也没有太在意。不过回了寝宫之后,福顺的一席话倒是让她不得不在意。
“你说什么?”沁柔微微顿下了身子,意思明显,让福顺再回禀一遍。虽然语气淡然,但福顺几个奴才,也在她身边伺候许久了,这点情绪波动,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素来万事不甚在意,但既然重复问出口了,就说明还是在意的。
福顺赶紧回禀道:“是乌苏里庶妃处不太好,庶妃是知道的,碧喇庶妃有孕在身,近些日子里,皇上虽则不得空去瞧碧喇庶妃一二,但碧喇庶妃到底怀着龙胎,皇后娘娘却不可等闲视之,也不忘嘱咐了内务府和膳房伺候着。”
福顺说得含蓄,但意思却是直白,皇帝哪里有空去瞧一个怀孕的碧喇庶妃,张庶妃、皇后、四阿哥、生下四阿哥的马佳庶妃,宫里那么多的人,等着康熙去安抚。
康熙也没空去瞧一个怀孕了、但面貌都不记得的妃子,这也是人之常情。母凭子贵,但也得孩子生得下来,养得好,有出息,又珍贵。
一个怀孕的嫔妃,不值得康熙费心。如果没有人在身边提醒,康熙日理万机之余,只怕已然忘了有一位庶妃还在后宫里为他怀着身孕。
毕竟宫里能生的女人不少,康熙子嗣是稀少,但也就没少了嫔妃怀孕过。
沁柔继续听着,福顺回禀道:“庶妃们怀孕了,难免金贵些,口味也多变,三不五时的就改了。膳房倒是随时备着,但也难免有不合碧喇庶妃口味之处,碧喇庶妃每日里,或许才吩咐了奴才去取的膳食,尝了一口就不想吃了,就又吩咐奴才去膳房里取……”
福顺继续回禀下去,“膳房自然也是不敢耽搁的,碧喇庶妃怀着龙胎,要是饿着了,难免就会身子不爽利,膳房就只能挪了别宫庶妃的膳食补上。乌苏里庶妃这两日每日里,总会挨上那么一回。昨日里就更是早膳、晚膳都挨了。”
沁柔也听明白了,继续往寝宫内走,淡淡地询问了一句,“碧喇庶妃才诊出有孕没几日吧!”
言下之意就是:她怎么敢!即便乌苏里庶妃不得宠,但到底是庶妃,碧喇庶妃也不得宠啊!她怎么敢的。
想要学刘罪人吗?
“是没几日功夫。”福顺回道,宫里一桩事接着一桩事,碧喇庶妃怀了龙胎后,又不见皇上有什么特殊表示,奴才们自然也就没那么在意,更加关心的是赛音察浑阿哥与马佳庶妃。
“但是宫中各处的奴才们,都得好生伺候着,太医们嘱咐过,这怀了身孕的妇人,最好要保持心情愉悦,不然于龙胎不利。再加上怀胎的妇人,情绪也多变、口味也多变,情绪大起大落之余,不免会影响了龙胎安然,奴才们更是都要顺着些。”福顺也与沁柔解释着宫中奴才这般行事的缘由。
人改变起来,也很快,或许不过是一个眨眼,就已经是面目全非。
碧喇庶妃诊出身怀有孕后,骤然这么折腾,也不奇怪。
“原来怀孕还有这般好处。”沁柔不免嘀咕了一句,也不排除有人在捧杀,一个人怀孕时,本来就在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多几分引导,叫她自个儿踏上绝路,不好吗?
不过沁柔也没有太过在意,路都是自己走的,选择也都是自己做出来的。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