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同枕同眠,欢合恩爱。
沁柔素来大方面对自己,男欢女爱,男女敦伦,本就实属人常。而与帝王,她也是欢喜的。
春意绵绵,来的不只是春季,也来的是有情人。
翌日皇帝和庶妃二人都由奴才伺候着起床,少女睡眼朦胧,即便已经由小满伺候着坐到了梳妆台上。
依然还朦胧着双眼,一脸地倦怠。小满看了一眼一旁的皇上,只见康熙由李德全伺候着穿上龙袍。
即便沁柔还睡眼朦胧着,小满与陈姑姑也开始为沁柔妆扮梳头,时候不早了,一会儿还要去坤宁宫请安,耽搁不得。
陈姑姑明白其中的利害之处,小满也知道,嫔妃前往坤宁宫里请安,是天理所在,是情理之中。
况且,最紧要的是,小满内心里也有明悟,庶妃,必然是爬,也要爬到坤宁宫去请安的。
不然,庶妃如若不愿去坤宁宫里请安,她们这些作奴才的,也自是愿意陪着。
晚睡早起,睡眠不足,沁柔脑子里一片朦胧,再多清明的道理,也需得她脑子清醒,愿意去执行;
然而她已经被睡意缠坏了脑子,没那么容易清醒,更需要一点时间过渡。醒不过来,明白该醒,但还是想睡一会儿。
康熙就在一旁瞧着,她坐着都睡眼朦胧的样子。李德全也瞧着,这纳喇庶妃是未曾清醒呢?有什么好瞧的,皇上兴致勃勃地瞧着。
奴才们的动作皆有条不紊,主子们的事儿,无论再是如何离奇,也由不得他们作奴才的参与。这是她们甫一入宫,就由前辈们用血淋淋的例子令她们明悟的。
至此,终生难忘!
直至装扮好,沁柔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睛里还有怠倦之色,一副不想说话不想笑地模样。
康熙总有机会能看到她这副怠倦的冷淡模样,整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你以为她在生气,其实她就是懒得搭理人,一个人孤立了整个世界。
虽然不甚合常理,但就是叫帝王有了这个感觉。
康熙挥退了伺候的小满与陈姑姑,自己上前,选了一根白玉簪花的簪子替沁柔插上,再挑些别的步摇也给她簪上。
而后看着明镜里的人儿,缓慢地眨着眼睛,慢慢地恢复了清明。看着她眼神地变化,康熙帝道:“清醒了。”
人虽然清醒了,脑子也清醒了,但余留的那份倦怠还在,因为身体的困倦,说话都少了几分活力,“还有点睡意朦胧!”
“这么困。”康熙就与她道:“不若朕遣个奴才去坤宁宫,告诉皇后,你今日不必去请安了。”
正好空出时间来,补一补眠。
沁柔闻言,看了康熙一眼,她也不知皇帝出此言,是真心还是假意试探,沁柔道:“您不如一碗剧毒之药,直接送奴才上路,左右奴才也活够了。”
还能免了痛苦。
她是不懂事,但沁柔脑子清明;她也不需要好名声,但也不想臭到每一个人都有理有据地指着她的鼻子骂妖妃。
骂魅惑君上,狐媚惑主。
她一个妃妾,无缘无故,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要上天吗?
这话传出去一丝半语的,她这个不起眼地庶妃,就能以死谢罪了。
“朕哪里舍得。”皇帝道。世间有的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死了也不可惜;而某一个人,却是独一无二,皇帝哪里舍得。
沁柔不回话,皇帝哪里会舍不得;天下的美人那么多,能为情所伤的人,都是因为下一段情还未曾开启。
皇帝每日里那么忙,国事、美人,样样把他的时间都占了,怕是连舍不得的时间都没有的。
信了,就有鬼了。
“那皇上还说那话,不是想要奴才以死谢罪吗?”这不是要她去死是什么。
还不如直接一碗药了结了她,她还不会有什么怨恨,至少走得没有什么痛苦。她欢喜,帝王也欢喜。
要留着叫人作践,作践完后再痛苦地死去,不好意思,她胆小,实在是没法忍耐下去。
就是钮祜禄妃都不敢不至坤宁宫里向皇后晨昏定省;即便身子抱恙,不便亲至坤宁宫里请安,也是要有皇后的恩准。
是恩准,是皇后给出来的恩典,是皇后的施恩。
沁柔没什么别的想法,也没什么大的志向,她就想活着一日就宁静地过一日。虽然她知道自个儿挺招恨的,但她不在意,一群无关紧要之人。
难道她不得宠,她们就不会欺辱她、怨恨她了吗?不!她们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她们是一群利益相悖的人,永远做不了朋友的。
所以恨了也就恨了。
但每一个世界有每一个世界的规矩,每一类人群有每一类人群的规矩,她既然是庶妃的身份,沁柔就不会落人口实。
那是皇后,晨昏定省是皇后、是主母的权威所在,因为这样可笑的事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