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听听就好。
世间就是这样,自己的过,终究要自己来担;而自古历史上,帝王的过,也终究都是要红颜来担这个祸水之名。
沁柔抿着唇笑了一会儿,她素来是不愿去分辨的,带了几分好奇,转移了话题道:“适才从坤宁宫请安回来之时,听见了几句闲言碎语。”
沁柔抬起了头,略带了几分仔细地观察着康熙帝的脸色,她在想着如何婉转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帝王含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沁柔故作一脸地云淡风轻地提及,她也总想打探一下,“好似宫中从前有一个好生嚣张的人,生生逼得另一位庶妃饿晕了过去?”
恕她浅薄,宫里竟还有这样一根肠子到底、横冲直撞的人儿在,真是叫沁柔想都不敢想。怎么敢干出来的!
皇帝抬头看了眼她,倒是不见怒气,反而一脸探究,含笑问道:“听到了多少?”
沁柔垂了垂眉眼,这个反应,倒是她没预料到的,要么就是爽快回答一句,要么就是不怎么痛快地提一句,这个态度,很难不叫人觉得耐人寻味啊!
也很难不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啊!
她脑子转得极快,几乎康熙的话才出口,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依旧还是云淡风轻,也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也没听到多少,就是一位庶妃仗着有孕在身,生生逼得另一位庶妃饿晕了过去;连带着与饿晕的那位沾边的两位庶妃,也生生得,差点被饿得晕了过去。”
这样地跋扈,身孕就这么重要吗?怀着龙胎,就生生将人逼到弹尽粮绝的地步。沁柔好奇,这里面的弯弯道道,都这么浅显的吗?
所以说,她听到的还真没多少。
康熙帝听着,沉吟了许久,才从脑海里翻出这事儿,“你听到的这些,倒也不假。”
宫里许久没有人提起这件事了,皇帝也想不太起来了。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才又想起来,确实有这桩事来。
“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原就不该存在的。”皇帝淡淡地开了金口,皇帝对那个女人,留下的最深重的印象,就是这个。
至于人,面容、名姓、家族,都已经模糊了。唯独记得她的出身。
沁柔心里一颤,这其中,大抵有缘由在。
或许,一个孩子的落幕,一个女人的落幕,都有一段沉重的故事。
在其中又深陷于其中的人,各有各的无奈,也各自存着各自的立场。无关对错,只看手段,只分立场。
康熙看着沁柔,淡淡几句话,告诉她那些细碎地、藏在八卦里的、不为人知的隐藏故事,“她父亲,是由鳌拜一手扶持起来的小官。鳌拜在前朝嚣张也就罢了,她一个汉军旗出身的,又不过是父族得逆贼提拔一二,也在后宫里嚣张跋扈。”
沁柔怔怔地,那她还真死得不冤啊!别说怀了一个孩子,就是怀了十个孩子,那也没用!
尤其康熙又不缺孩子,后宫那么多女人,庶妃只要皇帝想,就能有!还会在意那一个孩子吗?
皇帝也好,太皇太后也罢!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留下她肚子里那个‘龙种’。
“阎王爷大概会开心,头一回见到这么三番四次不死心撞上门来供他处置的。”剩下的不必言说,沁柔已经听到了结局,也揣测到了过程。
嚣张跋扈是真的!要不怎么说,死得还真不冤枉;
但被算计,应该也是真的!捧一捧,捧上天了,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即便她不犯下大错,也会有人让她犯下大错!
最终,都会是一样的结局。
她罪有三罪。
一罪罪在她家族投了鳌拜麾下;二罪罪在她就不该入宫,不该怀了身孕,那不是她的身孕,是她的催命符;三罪罪在,她不该怀了孕依旧嚣张跋扈,闹出了这样的事来。皇帝、太皇太后正愁不能处置她!
沁柔所不知道的是:皇后,也正是透过这一件事,彻底把控了后宫。自此不能说彻底围成一个铁桶,但最起码,后宫明面上,再也看不出来第二个声音。
慧妃那时还待年宫中,由太皇太后抚养,钮祜禄妃极为敬重皇后,明里就这般敬重;暗里也暗助皇后掌控后宫!
康熙也难得想起了那一段日子,骤然听见沁柔这么一句,‘找死’两个字,说得这样的清新脱俗;脑子转不过来,大约还真听不出来。
“别贫!”康熙正了正神色,他知道她听得懂,一个人太明白了,就会有所痕迹。后宫里派系多着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即便是奴才,即便是庶妃。
但人人都顾着自己的小心思,却鲜有人能看透别人的心思。但对于立场,只要她抓住了立场,她就能看得明白,在这一点上,倒是格外的犀利。
康熙帝不免告诫她:“敬鬼神而远之!不可随意提起神佛名讳。不可亵渎!”
康熙帝刻意说得正色些,也严重些。也是怕她不会放在心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