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她老人家都是在大草原长大,一别数年,多年未见,思念家乡,也是应该的。妾身近些日子会多去慈宁宫与慈仁宫里多坐坐,与太皇太后说一说家乡话,也聊一聊家乡的变化,好宽慰太皇太后与皇太后的思乡之情。”
博尔济吉特王妃应道。两朝皇后,五个后宫位高威深的女人,博尔济吉特如今的地位,是一代一代沉积的。博尔济吉特王妃陷于‘黄金家族血脉’荣光,难免有些自得,她自个儿也不觉得有问题。
慧妃就是薄命,不然她成年之日、蜕变之时,就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在第三位皇帝后宫扎根之时。
“王妃有心。”皇后笑了笑,“本宫与皇上都有孝心,时时刻刻盼着去探望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只皇上忙于朝务,蒙皇玛嬤她老人家教导,皇上自个儿也不能丢下朝务去陪皇额涅与皇玛嬤。”
皇后说着,笑了一下,她笑着看了一旁的钮祜禄妃一眼,才又继续道:“本宫倒是要松泛一些,钮祜禄妃也如本宫一般,愿代皇上,向皇玛嬤与皇额涅尽孝,只是我们二人虽然也说得一口纯正的蒙语,到底不是大草原里长大,不得亲身领略大草原的魅力,也不能亲历了大草原风水人情,总归是离叫皇玛嬤与皇额涅开怀,隔了淡淡地一层。”
皇后一代贤后,说到这里,才又再度看了博尔济吉特王妃一眼,“福晋这一入宫,本宫就不担忧了。”
皇后与钮祜禄妃多有芥蒂,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候,两个人都选择了结盟,她们都是一个意思!
这后宫,她们自个儿争便罢了,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还是隔绝在外吧!不然谁知道,到时候,这后宫,到底是姓博尔济吉特氏,还是姓爱新觉罗氏。
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入宫,最终怎么也得是一个高位。
皇上如今虽然没有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进宫的意思。但防患于未然,皇上万一哪日就改变了主意呢?
太皇太后是皇上嫡亲的皇玛嬤,皇上又是幼年由太皇太后一手教导。哪日里,忽然对着太皇太后改了口、也改了主意,也不是不可能。
皇后与钮祜禄妃都致力于阻止皇上改主意添砖加瓦,出于她们自身在后宫的利益,也出于家族在前朝的利益。
就算是能拖延一时,亦是一时;能拖延一刻,她们也不会是白费功夫。
“本宫倒是宁愿享福,每日里都去慈宁宫与慈仁宫,与太皇太后、皇太后说话逗趣,可惜本宫虽对大草原神往有加。”钮祜禄妃素日里话不多,是因为不需要她说,当需要镇场面的时候,她就能与皇后一唱一和,端的是后妃和睦。
人心齐,泰山移。怕是就是移泰山的时候,都没这么心齐过……
钮祜禄妃瞅了一眼皇后,高贵大方地道:“却未曾得亲眼一见、亲耳一听。都是道听途说之文,拿去于太皇太后、皇太后跟前逗趣,还要劳累了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为我解惑。”
说到了这里,钮祜禄妃更是笑着自我打趣:“便是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不嫌我烦,我也不好意思再去太皇太后与皇太后那里犯蠢。”
钮祜禄妃亦是抬举道。花花轿子众人抬,钮祜禄妃说去话来,也自有好听点时候,大家族里出来的,什么阴谋阳谋来不起,不过是捧一个蒙古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王妃,不必使上浑身解数,话语里七八分真诚,就足够了。
“阿尼亚还是快些入座吧!”裕亲王福晋也在列,她出自蒙古正白旗,虽非属蒙古科尔沁。矛盾自然有,更何况蒙古科尔沁一贯是高高在上、鼻孔瞧人的,裕亲王福晋也不会不长眼地去为博尔济吉特氏出这个头。
不值当!
博尔济吉特王妃不会感激她,家族不会奖励她,皇后、钮祜禄妃也只会对她心生不喜,就说皇上处,皇上也不见得待见她!
王爷是与她琴瑟和鸣,但这是因为所有人乐见其成。
不然,所有人反对了,能守住与王爷的一分情意,她心里都没底。
裕亲王福晋自然不会去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不过她到底是太皇太后的孙媳妇,冰雪聪慧形容她,最适合不过。
时机合了,就出来圆场,不然叫皇后、钮祜禄妃娘娘,继续捧着博尔济吉特王妃不成,皇家的颜面往哪儿搁,大清与皇帝,又往哪儿搁。
裕亲王福晋当着开心果,融合剂,“今儿是正月初一,内外命妇们朝见皇后娘娘的大日子,亲戚家寒暄,另挑日子就是。可不兴这会子的!”
阿尼亚是蒙语中婶婶的意思,蒙古粗略分作四大部落,四大部落里沾亲带故,她又是太皇太后嫡亲的孙媳、皇太后嫡亲的儿媳,几番关系下来,虽然没什么血缘关系。
但为显亲近,叫一声阿尼亚,也没什么问题。
有了裕亲王福晋的提醒,博尔济吉特福晋入座,而皇后与钮祜禄妃也有了由头,止住了话头。
裕亲王福晋,已经在做一个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