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很多秘密都不是秘密,果然下晚一些,乌苏里庶妃、费莫庶妃、郁善庶妃……还有另外的庶妃,都谴了奴才去医药房里。
皇后处也没有什么表示,坤宁宫里虽然一直在忙碌着,但却一直唯有言语。
宫里这般不大不小的事儿,沁柔不认为会有能耐瞒过了坤宁宫。何况这事儿,本身又不怎么隐秘。
但皇后未作任何表示,恍若不知,从这里,就已经可以看出皇后的意思了。
揣测有二,一则是皇后已知,但不过是庶妃间闹出点矛盾,又不是什么打不了的事儿,宫里,无论是谁,人都是要受些委屈的。所以皇后也懒得搭理这些许小事,不聋不哑,不作家翁。
其二的揣测则是,皇后已知结果,又知前因后果,这事儿也不算大,但又不算小,总归是心不正,皇后也懒得搭理。她是皇后,总不好助长这宫里的歪风邪气,但因这点小事,特意训斥庶妃们,也犯不着。
因而皇后就只能是只作不知,随她们自个儿折腾。
但无论是哪一点,皇后宫里的奴才,总会向皇后提上一嘴,但最终这个结果,就已经能揣测出皇后的态度了。
而宫里不只皇后忙,乾清宫里,皇上也忙。
皇上纵使封笔了,但也只是不上朝,可能还有些加急的折子,再有,赏赐亲贵大臣家里的‘福’字,需得皇帝御笔书写,离除夕没几日,康熙也要开始准备了。
宫里人人都是大忙人,沁柔闲得很,过节的气氛她也懒得融进去,懒散地坐在贵妃塌上就发呆。
康熙召了钮祜禄妃去伺候,皇帝封笔,也该叫钮祜禄妃去乾清宫里显示一下存在感了。
宫里十分地热闹喜庆,嫔妃们之间走动都多了很多,瞧瞧彼此宫殿间布置的区别,还有就是打探了一下各自在除夕宴会上的衣着首饰,庶妃们彼此既要攀比,又要拿出最好的皇家仪态,免得丢了皇家颜面。
而避免在这后宫中,悄无声息地凋零。虽然最终,这也是每一个庶妃最终的命运。
然而人类,贵在挣扎。
沁柔的贞顺斋倒是清净许多,毕竟也没人不长眼地,往她宫里来。不过内务府里也有小太监来,带了另外好几个奴才。
就听那打头的小太监道:
“听闻庶妃性喜清净,只节日里喜庆,奴才们来承乾宫里瞧瞧,回头好布置一二,扰了庶妃您清净,还请庶妃,担待一二。”
他们还是十分懂规矩,面子上的东西,是面面俱到。不过结局却是改变不了的,一开始的话语里就已经把这个意思表示透了。
毕竟他们只是奴才,奉命行事,就算是他们没了,也自有旁的奴才来行这个事儿。
因而话语虽则客套,也是这个事实,但他们都没想过不干这个差事儿。
沁柔就没想过要拦。“我不拦你们的差事,你们随意。动作轻点,别吵得我头疼。”
她也有言在先,她体谅奴才们,奴才们也别把她当软柿子,接着干正经差事的余地,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哎,庶妃放心,奴才等人这就去了。”那小太监知道沁柔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舔笑相迎。
这是承乾宫,是贞顺斋,是纳喇庶妃在住着、在说话。得宠嘛!奴才们三分的颜面,都得给到气氛。
换个不得宠的试试,说这句话。真当内务府里的奴才没有反骨不成。
人生来卑贱,但身份地位,也都是自己挣的。
沁柔没拦,偌大个皇宫,偌大个承乾宫,要布置起来,内务府里的奴才,确实都得忙活起来。更遑论,这也是皇后的意思。
人走了,沁柔就继续发呆,过不过节的,对她影响也没那么大。
小满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目露担忧,陈姑姑不常在殿里伺候,不过陈姑姑也不傻,这么些年的宫中生涯,对人心的揣测,不说能有五六分,怎么也得有二三分吧!
总归都逃不脱一个‘利’字。不然也不能在复杂的宫里生存下来,还混到今天这个地位。
虽则她才来纳喇庶妃宫里一个月,但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瞧着规规矩矩,实则是个什么也不在意的。
因而好也好,坏也好,都不易在她心里留下痕迹。换句话来说,就是薄情,也可以说多情,多情就是薄情。薄情的人,最善于遗忘。
陈姑姑进了殿里,正好遇上内务府的奴才离去,陈姑姑只看了一眼,内务府的奴才们也躬身向她行了一个里,陈姑姑则走进了殿里来。
陈姑姑微微行了一个福礼,“奴才瞧着,似乎是内务府的奴才来布置各宫各殿了。”
“你坐。”答案也不需要沁柔来给,沁柔微微示意道。陈姑姑无论是资历,还是地位,更或是自身的本事,都足以让沁柔礼重于她。
但她就是这个性子,她与陈姑姑也不知还要相处多久,也不想继续装下去。何况陈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