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不出现在我跟前,我就不信。”沁柔嘀咕道。
出现在她跟前了,她还要考虑一下,究竟是精怪作乱,还是‘有心人’借精怪之名作乱。
二十多年的马克思主义从不是白学的,哪怕她不信仰唯物主义,也绝不会去信无稽的鬼怪之谈。
这也是沁柔选择封闭自己、坚决不融入这方世界的原因。一个世界里,可能存在几个明白人,但全部人皆愚的情况下,那几个明白人反而是‘疯子’。
人是不能与世界作对的。也不能与历史进程作对!
不然只会是被历史的车轮碾为尘泥的下场,也只会死在那全部人的推手下。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而沁柔说话,也没有太认真,她的信仰,也不需要别人的认同;若是需要,她也不会默自过了那么多年。
信不信精怪也无妨,说起来天下间也没有多少人信,就是朝堂上那些翻手云、覆手雨的大臣,又有几个是信了精怪的。
他们手上沾的血腥,他们自己都数不清。只是从来没人敢正大光明地说这句话。他们心里不信,面上却也有几分信。
“精怪之说,本就神鬼莫测,信者极诚;不信者也自然不信。”皇帝道。皇帝若说多信鬼神之说,是不可能的;不然他这个帝王也不至于这么辛苦,那些年的战战兢兢、殚精竭虑,皇帝又不健忘,现在想起来,都还历历在目。
他这个天子的权柄,是他自己殚精竭虑夺过来的。神鬼可曾助了几分,皇帝对神鬼信任都没几分,更遑论是精怪之说,康熙是个务实的皇帝。
康熙专注地给沁柔捂着手、时不时捂着脸,“不过,朕倒是头一回听人这么说。”
宫里便是皇玛嬷、皇额涅,也未必有多信鬼神之说。能掌控权柄的人,也绝不会太把一个无稽之说放在心上。这算是上位者的通病。
即便是现在信的,从前亦是不信。
仔细想想,还当真是这个道理。
李德全在一旁候着,瞧着伺候的皇帝忙活。这是帝妃之间的情趣,他一个奴才掺和进去,回头还有他的排瑄吃。
沁柔笑笑,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好多精怪,都是人为杜撰出来的。为了达到某种可显于世的、不可见人的目的!
康熙废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沁柔的手总算没那么凉,瞧着沁柔的脸,耳垂也是通红,摸上去冰冰凉凉的,皇帝皱了皱眉头,抬手去触碰了一下,“朕还是叫一个太医给你瞧瞧。”
别冻出病来!冬日里,因寒气侵体的,一贯不少。
说不准就病了。
“没事儿,奴才不过一时冻着了,哪里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沁柔阻拦道:“奴才自认身体好,哪里这么轻易就会生病。”
沁柔说话自信满满,完全不见心虚。她不想见太医,尤其不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太医。
宫里什么都传不快,唯独消息传得快。皇上今日宣了太医,不必一个下午,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能传遍了全后宫。
这是恩宠!后宫里不知又要有多少酸言酸语,沁柔不爱听,她也不喜这么张扬,听着实在是心烦。
康熙帝不赞同,直接吩咐了李德全道:“去召王煦法来。”
他压根信不过沁柔的身体素质。就这身子,单薄瘦弱,就是太医说她身子好,皇帝心中都要存有几分疑虑。
平常时候可能会有所忽略,但皇帝越想越觉得有理。越发能肯定,就该召集一个太医来。
“嗻!”李德全赶紧应道。皇上的吩咐,他岂有不照做之理,他瞧着,皇上这是心疼庶妃了呢?
他可不敢拦,回头庶妃若是身子不好,生病了,那可怎么好。他岂不是拦出罪过来了。
皇帝的旨意,永远都是第一要务,不然李德全怎么保持圣心长顾。
沁柔也拦不住。李德全只会听康熙的,要不然人家也不会是乾清宫的大总管。
皇帝近身伺候的奴才,可不能是两姓家奴、或是多姓家奴。
李德全还回过身去,与殿内伺候的小太监交代了两句,而后才出了门。
也不知道交代了什么。
康熙帝回过头来,一把抱起沁柔往塌上走,安抚道:“太医来瞧瞧也不打紧,身子好不好也不妨碍,身子好,就当叫太医来请一个平安脉了。”
百利而无一害。
这种事,还需要做决定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后宫里那么多女人,谁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她不太想把恩宠展示于人前,就是不想她们嫉恨增多,使绊子、暗处出手害人。
她懒得搭理,也不想去费心思。能免则免!
“皇上忘了,皇后娘娘恩典,才进入冬月里,就特地宣召了太医来替后宫众妃嫔请脉,这才过去了多久。”沁柔提醒了一句。皇后贤惠,尤其是这种有事实、有证据的贤惠,沁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