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沁柔只走进了,看了看白庶妃的遗体。就是这个女子,如若不是她算计出了错,宫里的第一桩白事,应当是她的。
沁柔不怕死亡,即便是这个人曾算计她的性命,她也心无怨怼。沁柔曾经设想过,倘若白庶妃得了手,她会怨怼她么!答案是:不会!
因为有心者有所累;无心者无所谓。她无心,不关心自己是死是活,活未必就是好,死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求生欲不强的人,又岂会在意区区性命。
但她能活下来,也不会去寻死。这就是沁柔,她随波逐流,却又坚定不移着自己的想法。
沁柔瞧着白庶妃的面无血色与天地安宁,以及,无尽可惜,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手。
苍子一惊,一旁伺候的奴才也是一惊。哈达纳喇庶妃来见一个死人已经足够奇怪了,还伸手去碰一个死人的皮肤,就更奇怪了。
苍子忙唤道:“庶妃。”他想要制止。庶妃来看白庶妃的遗体也就看了,还伸出手去触碰,就不必了吧!
苍子话语未落,就眼睁睁看着沁柔的手,触到了白庶妃遗体的手腕上。
沁柔感触着,垂了眼捷想,凉的,僵硬了,仔细瞧瞧,身上也冒出了些许尸斑。
原来这就是死人。这份感触,永远留在沁柔的心里,此时不忘。她想,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记得这份感触。
沁柔收回手,苍子赶紧从处暑那儿抢过了帕子,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吉不吉,赶紧替沁柔擦了手。一脸地慌张!
苍子自觉自己已经是见过世面的了,并且各种事宜,没见过也听过不少。但都未有这一件令他的眼界处于将爆不爆之地。
沁柔倒是不曾太在意,取出了自己的帕子,神色冷淡地吩咐,如同那个干了惊天大事的不是她自己,“回吧!”
她缓慢地擦着手。
启祥宫这地儿苍子是一瞬一息也不想呆了,这地儿不吉。沁柔才说走,他紧接着就赶紧伺候着沁柔离开这窒息之地。
擦手离了启祥宫还能擦。继续在这不吉之地呆下去,他觉着自己会窒息。也是在这一刻,苍子决定了,这启祥宫这地儿,就是克他苍子。
沁柔来这一遭,又走了。她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祭拜什么的,都是没有的。
李庶妃也住了启祥宫,她住了启祥宫东配殿,住处并无牌匾,称呼的时候,就称作启祥宫东配殿;但这并不影响她得宠。
庶妃们居住的配殿,都是没有名称没有匾额的;有匾额的,才是例外。
沁柔去启祥宫里走了一来一回,也没见到李庶妃。
而宫里各处,消息再晚,也收到了沁柔去启祥宫走了一遭。她们刚开始,或有几人有所猜测,但最终结果没出来,谁也不敢确定。
沁柔踏进了启祥宫,他们就确定了。
“难不成这哈达纳喇庶妃特意去启祥宫里送白庶妃一程不成?去看一看笑话?”有人想不通,揣测!
嫔妃们都是仇人,仇人落败身死的时候,去笑话一下,也不奇怪。只是难免显得小家子气了些。
尤其后宫嫔妃未动,唯独她这个仇人巴巴地跑过去。着实太无所顾忌了些。
“难道这就是得宠嘛!”有人带了妒忌道。话里不知道添加了多少份酸醋,酸妒气息都能凝成实质了。
他们身边伺候的奴才,往往不答话。可不就是得宠嘛!皇上护着,错的也是对的;对的也是对的。
“去瞧一瞧其它嫔妃的动静。”庶妃们都吩咐的。法不责众,随波逐流,庶妃们,都要瞧一瞧别人宫里的动静,再来决定自己要不要也走上一遭。
很快,宫里就替他们决定了,从乾清宫、坤宁宫发出来的旨意,大家也都收到了,“白氏心思歹毒、蛇蝎心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入妃陵。也不配为朕之庶妃,摘其庶妃名号。”
这个旨意一出,想要去启祥宫里探一探,蠢蠢欲动的,瞬间都熄了心思。
皇上这是明言了啊!态度也都摆在明面上了。
“不配入妃陵,不配作天子之庶妃,摘其庶妃名号。”李庶妃修剪着花枝,“那就是不是庶妃了啊!谁知道是谁?”
就是皇后娘娘,都不敢明着逆着皇上的意思去做,她几斤几两,要去挑战这个。李庶妃动作不变,插花茶艺她都是好手,手上功夫不变,道:“以后宫里没什么白庶妃了,都注意着吧!”
不入妃陵,不配作天子庶妃,摘庶妃命号,可不就是这意思。
“这才进宫多久,就已经折了一个白庶人了,还折得死死的。”知春也道。她也是李庶妃精心调教出来的,李庶妃才入宫那年,她就跟在李庶妃身边伺候。年岁上,也要大上几岁。
李庶妃笑笑,不说话。原本白庶妃就已经折了的,她几乎是没翻身的可能了。但宫里,只要人没死,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只是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