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世间强过你的人,不知凡几。穷人乍富,顺风顺水,失了分寸,得意张扬,都是本性。
沁柔没太在意,她太明白贴身宫女的背叛,可能带来的灾殃。但都是一样的结果,也就无所谓了。
要不怎么心累呢?防着这个、防着那个,防着所有人的滋味,不好受。这样的日子,她纵然不喜,却也不得不过下去。
过到哪日算哪日。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屋子里一片静默,福顺也不说话。做错了事,就该罚,罚过了,事情也就过了。
贞顺斋里沁柔正在等着消息,而消息也入了坤宁宫。皇后坐在贵妃塌上,并不显得关心,不过一个罪妃,还是皇上不喜的庶妃。身后事也没什么难办的。
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皇后看了前来禀报的内务府总管崔令钦,以及崔令钦带来的一名年级比较大的老太监,就是他给白庶妃确定的死因。
皇后娘娘道:“白庶妃歿了。”宫里庶妃歿了不奇怪,但皇后还是要查一查的。
“是。”内务府总管崔令钦回道。“奴才带了汪韦和去瞧了瞧,因是白庶妃夜里肚子绞痛,急病,也等不及叫太医来,就歿了。”
当然,也没人替她叫太医。去请太医,要有皇后娘娘的宫牌,抑或是钮祜禄妃娘娘的宫牌,白庶妃不过一介庶妃,还是罪妃,谁会给她叫了太医呢?
病了,白挨着。
没有皇上的旨意,没有皇后娘娘的旨意,没有钮祜禄妃娘娘的旨意,谁敢去给她请了太医来。
就是启祥宫伺候的奴才们,敢请皇后娘娘拨了太医去吗?
内务府总管崔令钦,只往好里说。
皇后看了一旁的圜燕一眼,略一沉吟,道:“怎么年纪轻轻的,人就没了呢?这样,你们内务府暂且备着,圜燕,你去太医署里,请一个老成持重太医去瞧瞧,白庶妃才进宫多久呢?两个多月、三个月不到,查一查,也叫大家都能安心些。”
皇后也要尽一尽自己的职责。总归还是宫中庶妃,又才进宫两月,骤然歿了,还是会有些许影响的。
毕竟庶妃们虽然地位不高,但也不能叫人随意践踏。而且宫中二十多位嫔妃,除了皇后以外,再除了钮祜禄妃,宫中最多的就是庶妃了。
所以也是有几分尊贵的。
“是。”圜燕应道。她明白,这是要她待太医去探一探白庶妃的死因,有没有差错,别牵出了什么案子来。
内务府总管崔令钦也道:“奴才遵旨。”他也明白了,皇后娘娘叫太医去查一番白庶妃的死因。
所以白庶妃的后事暂且不急着处理,只先预备着就是。崔令钦也不惧这一道流程,他来禀报,就已然是得出来结论的。
“你退下罢!”皇后吩咐道:“先去预备着。”
旁的她也不问,皇后清楚,内务府定然也要往皇上那儿递一下消息的。
……
白庶妃歿了的消息,也送进了皇帝处,李德全快步走进了箭亭里,皇帝正在箭亭里锻炼骑射,钮祜禄妃也在一旁伺候着。
她是满军旗大家闺秀出身,便是八旗骑射,也不在话下。
李德全疾步而来,康熙没太放在心上,“皇上,”李德全行了一礼。
康熙正在场上疾驰,瞧李德全像是有事禀报的模样,才暂停了骏马,但也放下手中的弓箭,钮祜禄妃也在跑马,动作标准,马也停了下来。
李德全禀报什么,她倒是不太关心。
但还是可以知道一二的。如需避讳,李德全也会给她一些暗示,况且,如若她不能听,皇上也会吩咐她退下。
如今瞧着,倒是应当是后宫事宜。她也听得,就不必避讳了。
瞧着皇帝、钮祜禄妃皆停了下来,李德全就赶紧禀报,皇上正锻炼身子呢?可不耐烦有时间跟他浪费。
李德全也不敢浪费康熙的时间,“适才内务府总管遣奴才来禀,启祥宫白庶妃歿了。”
李德全也不敢耽搁,说句实话,李德全也不确定皇上究竟还记不记得有白庶妃这号人儿,但白庶妃心思歹毒,与哈达纳喇庶妃有关。李德全还是要禀报一句的。
皇帝只瞅了李德全一眼,吩咐道:“白氏心思歹毒、蛇蝎心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入妃陵。也不配为朕之庶妃,就摘其庶妃名号。其余的,就由皇后处置了就是。”
区区一个白氏,还不值得皇帝放在心上。
康熙也没把一个白氏放在心上,后宫里那么多庶妃,倒了一个白氏,会站起来一个李氏、刘氏、王氏,抑或是别的满军旗的庶妃。
但他对白氏还是有些印象的,她动了不该动的人。皇帝也记得了她!但不是什么好印象。
“嗻,奴才这就去宣旨。”李德全极有眼色地道。
就李德全揣测着,皇上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