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是笑笑,谁都不说话,谭柚有问鼎中原之心,谁都看得出来。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想让?
傻子才会做这样的事。
“称王的事,暂且不提。我们现在称王,只会让我们称为众矢之的,一下子会成为众人集火的目标,先把目前的地方治理好吧。”
大家自然是信服谭柚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想要把江山治理好,显然更加困难。
陈曦:“阿娘,您回来了,是不是该来州府工作了?”
谭柚瞪眼:“我刚回来凳子还没坐热,你就让我工作?不去,你不是做得很好吗?一切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就好了。”
陈曦还要再说什么,谭柚已经意味深长道:“我呢,以后就想过点松快日子,这种劳心劳力的事,你不要找我。”
“我一直将你当作继承人培养,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思。”
陈曦再也不说别的:“阿娘,我知道了,我会做好的。”
谭柚这才满意点头:“这样才对,你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自该当仁不让地肩担重任,未来始终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陈曦点头应下:“阿娘,我明白的。”
谭柚确实不想当皇帝,比起身居高位,她更喜欢待在作坊研究新东西。可以说,她纯纯的就是一个工科生脑袋,更喜欢简单纯粹的生活。
以前做这些,那是为了自保,毕竟乱世之中,偏安一隅就真的安全吗?显然不能,如此给自己圈了一大片地盘,谭柚才总算有些安心。
在她去到作坊以后,作坊的产品也多了好多。以前幽州的拳头产品就是香皂、蚊香羊毛制品等等。虽然赚得不少,可到底产品太过单薄。
可是在谭柚去到作坊还不到一个月,陈曦就收到了各种腮红、眼影、眉笔、眉粉、口红等等化妆品,与此同时,谭柚还弄出了纯露、精华、香水等等。
陈曦抱着一盒二十四色的口红,不由长叹:“这让那些高门大户的女眷看到了,她们得要有多疯狂?难怪阿娘您经常说女人和小孩儿的钱是最好赚的。”
谭柚微微一下:“其实男人的钱也好赚,前提是挠到他们的痒处。造纸工坊积累的纸张存货有多少?”
陈曦:“有十个库房,谁不知道咱们幽州的纸张物美价廉?商队们来到幽州,肯定都要带纸张回去的。”
谭柚微微颔首:“行,我打算下个月开始烧玻璃,到时候再给你看个好东西。”
谭柚属实是受够了这个时代的铜镜,看不清楚不说,并且价格还贵,时不时还要去磨。有了玻璃,她就能做镜子了,到了那个时候,肯定又不少赚。
陈曦看着谭柚:“阿娘,你太厉害了。之前族人们为了造纸竭尽脑汁。可是阿娘您已回来,似乎从来都没有遇到麻烦过。”
谭柚淡淡道:“以后你就明白了。”
她估摸着陈曦应该有了些猜测,但是谭柚什么话都不说。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陈曦已经七岁,已经知道不少事了。
这些年她带着几个孩子言传身教,她身上的异样这些人应该都看到了。可人家忍得住不问,谭柚也就不会主动说,双方就这么心照不宣地相处着。
陈曦也不多问:“阿娘,你问纸张做什么?”
谭柚:“总是卖纸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得要吸引更多的文人过来。那些世家大族为什么能够绵延千年?那是因为他们垄断了文字,平民百姓想要奋进,却找不到门路。”
“我知道知识是付费的,但是它不该这么贵。”
陈曦明了:“阿娘您打算怎么做?”
谭柚思忖了下:“过几日你就知道了,你在幽州的最中心立一块石碑,请幽州最知名的柳大儒题字,然后让工匠镌刻到石碑上。”
“内容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大娘子好文采!”
府衙中基本都是读书人,谭柚和陈曦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避着旁边的官员。大家听着谭柚的这几句话,不由大声叫好。
谭柚摆手:“我就是认识几个字,哪里能说得出这样振聋发聩的词句来?这是我曾经听人说的,便记了下来,可不是我说的。”
陈曦抿唇:“阿娘,我会去做的。还有呢?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接下来啊,”谭柚想了想:“接下来就是等待着源源不断的读书人涌进幽州。人才是最珍贵的,可几千年来,道理已经掌握在了儒家手中。”
“你将读书人拢到了手里,也就相当于你掌握了未来的话语权。”
陈曦思忖许久:“阿娘,我明白了。”
“行,这年头书本虽然贵,可也不该贵到那个地步。一两银子一本书,这是要把一个家庭掏空吗?”
谭柚吐槽了一句:“这件事你尽管大张旗鼓地办,影响越大,越有争议越好。”
陈曦点头,她是谭柚一手教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