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璋宫。
谨妃和宋令仪今儿过来串门,这会子正陪着方玧说话。
忽的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元和入内道。
“娘娘,洪公公来了,说是请娘娘移步景乾宫一趟。”
闻言,几人闲谈的声音停下。
“可说了为什么事儿?”方玧问。
元和眉头紧蹙,“说是皇上见过小叶大人和刘大人后,忽然发了好大的脾气,请娘娘过去,想法子让皇上消消火儿。”
他这么说,谨妃和宋令仪相视一眼,便识趣的立即起身告辞了。
方玧心里已经猜到了裴曜发怒的原因。
没有耽搁,立即出了门。
洪正边在前头带路,边一脸苦哈哈的感谢方玧。
“奴才多谢娘娘搭救,也是没法子了,否则奴才不会来找娘娘的,皇上生了大气了,连着下头几个伺候的都吃了罚,奴才想着,也只有贵妃娘娘您能劝得住皇上两句了。”
“无妨,皇上生气,本宫也担心。”方玧摆手,末了,又显出几分欲言又止的样子来。
洪正看在眼里,立即就道。
“娘娘放心,奴才瞧着,皇上的火气不是冲着刘大人和小叶大人去的,想必是另有其事。”
听他这么一说,方玧面上顿时露出几分松缓来。
“那就好,多谢公公。”
“哎呦,娘娘谢奴才做什么,奴才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洪正忙道,“况且娘娘聪慧,怎么会猜不到呢,要真是刘大人惹了龙颜不悦,奴才也不敢来请娘娘帮忙呀。”
方玧何尝不知道刘勤不会惹裴曜生气呢。
可心里晓得,面儿上也该装作不知,既然是不知,正常人,心慌肯定会有,得做给别人看嘛。
洪正是裴曜身边的人,他看见了,裴曜就会知晓。
这就够了。
所以这会子听了洪正的话,方玧也是微微颔首,没再多言。
不多时,人就到了景乾宫御书房外。
福喜守在门口,见到师傅回来,那叫一个看见救星似的激动。
凑上前来就懊恼,说方才皇上要茶水,他进去奉茶,就挨了两句训。
洪正听着也是无奈,心说皇上现在气头上,路过一只狗,看着不顺心都要踢一脚的,何况是凑到跟前儿去。
方玧没和他们试图两個多说,理了理裙摆,先上去叩了门。
“谁?”
男子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带着明显的怒气。
这方玧倒是能理解。
当初她见了刘勤的信,都是又气又惊,何况裴曜了。
敛了敛心神,方玧柔声开口。
“臣妾给皇上沏了杯新茶。”
里头默默片刻,半晌才又传来一句。
“进来吧。”
这一回,声音里的怒气和烦躁就减退了许多。
一听,洪正和福喜师徒两个,眼睛都亮了几分。
随侍的青容这会子不好跟着进去,只讲奉茶的托盘递给方玧,自己退到一旁等着了。
推门入内,方玧就见窗口,一颀长身影背手而立,端是这么一瞧,便能感受到男子身上的低沉压抑。
“皇上。”
“嗯。”
裴曜应了一声。
顿了顿,又怕自己态度过于冷淡,叫方玧害怕了,便又补充道。
“茶放桌上吧,过来陪朕说说话。”
“是。”
方玧乖顺的点头,放下茶盏,缓缓走到他身边去。
这会子才见,从裴曜的角度顺着窗口望出去,是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
“银杏树长寿又多子多福,更有坚韧沉着之寓意,听说御书房后窗小院里这棵银杏,是我大齐太祖皇帝,亲自种下的,臣妾来御书房这么多回,还是头一次仔细瞧呢。”
“不错,这树已有上百年了。”裴曜抬眸,“根深叶茂,难以挪动。”
“好树自然是不易了,不过若是已成空杆朽木,倒也就没那么难。”
方玧低声道。
旋即面上略显疑惑。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想着要挪动这棵银杏树了,在栽在这里不好吗?”
她如此问,裴曜才收回目光,侧眸望她一眼后,转身走向书桌。
“以物喻人罢了。”
得了这话,方玧顿了顿,才道,“皇上,是说杨家?”
这话裴曜没接,只问她,“洪正去请你来,你当是知道朕生气了吧。”
“是,洪公公来的时候着急,臣妾也吓了一跳,听说是刘勤和小叶大人觐见后,皇上有些不悦,臣妾心里便更担心了。”方玧如实道。
“这事儿你若知道,不会比朕更坐得住。”
边说,裴曜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