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一过。
裴曜又忙碌起来。
上阳国递了降书,自然是要对这如何赔偿的事情,做出些商谈。
加上上阳国的六皇子还在大齐的京都关押着呢,这人的去处也得做个决定。
所以上阳国决定派使臣前来大齐,商议赔偿的事情,并顺便把六皇子蔺琮接走。
除了这些事,裴曜还要想想对此次战争的有功之臣该如何封赏。
大军处理完北境的余事,已经于正月十六启程返京了,估么一个月抵达京都,届时还要办庆功宴呢。
前朝忙起来,后宫自然就不常来了。
除了皇后和杨妃这两個有孕的人还能见着皇帝,连方玧都是隔七八天才能见上一回。
别处更是不必说了。
也就是婉令仪这里强些,一个月里,还留住皇上喝了两回茶。
不过裴曜忙,方玧这些到是清闲了些。
年节过完,要操持的事情就没那么多了,打理六宫庶务这么久,事情也都已经上手了,如今处理的很是得心应手。
时不时的,还喊了宋令仪来玉璋宫喝茶。
谨嫔有时候也叫上。
不过方玧不爱和她在一处。
谨嫔这个人啊,心没有多坏,但说话总是没什么水平,叫人觉得拎不清,嘴巴也不严实。
要不是为着少树敌,且早些把大皇子收拢的亲近,好为日后做完全准备,方玧是不想与她接触的。
倒不是说想要拉拢儿子,却嫌弃做娘的,实在是因为谨嫔嘴巴不牢靠,办事也不利落,方玧不敢叫她晓得自己筹划的事情,更不敢安排她替自己做什么。
那不是自己创造猪队友么?
方玧对谨嫔的定位就是,踏踏实实的当碎嘴子吧,什么都别管。
这不,今儿下午宋令仪过来的时候,见谨嫔不在,坐下就笑了。
“今儿是要安静些了,昨儿个听谨嫔将宫里那些个八卦,要把臣妾的脸笑抽筋了。”
“谁知道她成日里都在关注些什么,这下人之间的事儿,倒是摸得清楚。”方玧也是笑的无奈。
如今谨嫔年岁大了,大约想通了,也不想着争宠了,只想着站队,私下里呢,又无聊,便常和自己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闲聊。
这不,谁是谁的亲戚,谁和谁不对付,哪两个相好了,还有什么鬼神一类的轶事,知道了不少,还老爱分享给方玧和宋令仪。
不过消磨时间,只当听话本子了,倒也有趣。
开了两句玩笑后,宋令仪才正色道。
“臣妾方才来的时候,遇上钟粹宫的人,急急忙忙的,像是往太医院去了,莫不是杨妃的胎出问题了?”
“是吗?”方玧眯了眯眸子,转头吩咐,“雁微,着人盯着些。”
雁微点头,立即快步出去了。
不怪方玧要紧张,她如今管着六宫事,也担心有谁手脚不干净,想借她的刀杀人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不过没想到,片刻后雁微回来,却道了句。
“娘娘,是三皇子落水了。”
此话一出,惊得在座两人都是放下了手里的茶盏。
宋令仪眉头紧蹙,“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这大冷天儿的,这么小的孩子,冻一遭可怎么了得。”
也才二月初呢,棉袄都还没换下。
这湖水刺骨的滋味,方玧年少时候是尝过的,那会子她身体康健,且都十岁多了。
跌下去一回,都病的险些没命。
三皇子的身体保养的还没四皇子好,年纪又小,可真是艰难。
“那边请皇上了没有?”方玧沉声问起。
雁微点头,“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派人去请了,娘娘要去看看吗?”
“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要去的。”方玧站起身来。
换了件厚外套,便和宋令仪一起去了钟粹宫。
来的时候,裴曜也刚到。
满脸的阴沉,大步的往屋里走。
钟粹宫的院子里,伺候三皇子的人跪了一地,两个下水捞人的小太监还浑身湿漉漉的,这会子冻得嘴唇乌紫,瑟瑟发抖。
方玧瞥了他们一眼,转头进了屋里。
刚进来,就听得杨妃带着哭腔的声音。
“皇上恕罪,是臣妾没有看护好三皇子,臣妾孕中,近来疲累嗜睡,便差了奴才们带三皇子出去玩儿,奴才们陪他踢蹴鞠,那蹴鞠滚向池边,三皇子想去捡,竟就跌进池中了。”
“那么多奴才,守着一个孩子,怎么就看不住!”
即便杨妃哭的惨,还怀着身孕,但裴曜还是抑制不住的发火了。
他是宫中长大的孩子,哪里不知道,出这样的事情,多半是因为奴才们疏忽怠慢。
奴才们为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