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在场,杨妃为着她金贵的肚子,自然是也不久留。
如此一来,这后宫高位之中,竟只有方玧一个昭妃还在了。
其实方玧也想早溜的,可现如今只有她一个替裴曜撑着后宫门面了,倒是不方便走。
只好命雁微先把玩困了的二公主和四皇子送回了玉璋宫,留青容在身边伺候。
“你说我这是什么命,今儿分明出风头的是婉令仪,到叫我在这儿累着,那椅子硬,坐的我腰都不舒服了。”
借口出门透气解酒,方玧溜出来了一会儿。
青容从腰间的瓷瓶里倒出一颗丸子递给她,柔声哄着。
“娘娘今儿喝了不少酒,吃個丸子,免得待会儿要难受,奴婢瞧着皇上似乎有些醉了,估么宴席就快散了呢。”
“也罢,该我是个受累的命。”
方玧吃了丸子,打趣一声,便就回了殿中。
而她不知道的是,婉令仪身边的月桃出来给婉令仪的手炉添炭,在暗处角落,将这话听了个清楚。
心中不由得意起来,觉得自家主子是得了宠,叫昭妃都嫉妒呢。
转念一想,又担心起昭妃心胸狭隘,不满自家主子得宠,会不会出手谋害,赶紧就回到席位上去提醒婉令仪了。
但方玧现在还真没那份闲心,裴曜不过是给婉令仪晋位而已,又不是婉令仪已经宠冠后宫了。
现如今,这膝下两个皇嗣,圣宠不衰,且手握六宫权柄的人,还是她呢。
慌什么。
晚宴结束,裴曜哪儿也没去,回了景乾宫。
也是意料中了。
按理,今儿该去皇后那里,不过皇后有孕,又是早早回去歇下了,自然不便打搅。
方玧没动过请人去玉璋宫的心思,今晚也是累着,所以回宫后立即就洗漱躺下了。
打明儿起,一直到初六,日日都要跪先祖太庙呢。
不过也有人心里惦记着恩宠,回了住处,激动的久久未眠。
“月桃,你说皇上今儿给我晋位,他是不是心里记起我来了?”
洗漱上榻后,婉令仪满眼甜蜜的和丫鬟说话。
月桃给她掖了掖被角,笑着点头。
“令仪又不是没瞧见呢,今儿那场上多少人都看直了眼睛,不枉令仪辛苦这么久,学了这舞,皇上定然是心里有令仪,才会叫晋位呢。”
“只可惜我当时被何氏那贱人所害,降过位份,否则今儿这一晋位,就该是嫔了。”
想起旧事,婉令仪面上一阵恼恨。
去岁过年降位,今年晋位,一年了,她才爬回原来的位置呢。
月桃柔声安抚,“今非昔比,令仪和她已经是平起平坐了,且显见皇上更青睐您,想必等初六过了,一闲下来,皇上头一个定是要来令仪这儿的!”
听到这话,婉令仪害羞一笑,将脸半蒙进了被子里。
不过心中却也因为这话,生出了点瞎想。
以至于接下来六天跪太庙的辛苦,在心里都算不得什么了。
中间歇息,喝茶暖身的时候,方玧瞧着婉令仪的状态,都与宋令仪犯嘀咕。
“瞧瞧,这晋位了,怎么像是人都亢奋起来了似的,看着竟没一点儿累倦。”
“人逢喜事精神爽呗。”宋令仪跟着打趣,“她去岁这时候降的位,那好不容易给挣回来呢。”
方玧听罢也是浅浅勾了勾唇角,“嘴坏的很,叫人听去了,该恼了你。”
“臣妾有娘娘庇佑,怕她做什么,再说了,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哪里说不得。”宋令仪轻哼一声。
已经被打入冷光的谢氏,是被谁挑唆引导着,用天花害人的,这后宫明白人的心里,都有数。
而闻言,方玧也是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这宫里,谁手上干净?
婉令仪这边呢,对方玧和宋令仪的话一概不知,打足了精神气儿,在初七这天的上午,带着一盒自己亲手做的汤,直奔景乾宫去了。
因为皇后孕肚月份大了,不想见人,所以正月起,就免了各处的早请安。
所以熬过了前六日的辛苦,方玧今儿是睡足了才起的身。
青容和雁微伺候着她穿衣下榻,便就将外头的事情顺嘴说了说。
“婉令仪这会子应该已经到景乾宫了,还没听说出来,估计是留着与皇上说话呢。”青容道。
雁微更刀子嘴些,便哼道,“眼巴巴的上赶着去,心里指不定惦念多少天了。”
“狼多肉少,宫里就一个皇上,她好不容易除夕晚宴上出了回风头,自然是要趁热打铁。”
穿好衣裳,方玧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早膳就用碗鸡汤小馄饨吧,吃好了,咱们去御花园剪几支红梅回来插瓶,除夕弄回来的那一瓶,都不大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