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殿。
方玧正在屋里绣花,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跟着便听得雁微带笑的声音。
“娘娘,娘娘,外头闹起来了呢,何令仪打了婉良媛,还将她罚跪在宫道上,现如今都传开了!”
“打人了?”
青容本坐在脚踏上帮方玧整理线框,这会子立即站了起来。
“可不是,打了两耳光呢,说是婉良媛以下犯上,不尊宫规。”雁微缓了口气,又补充,“那罚跪的地方正是个路口,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瞧见呢。”
这会子方玧绣完了一针后,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浅浅勾了勾唇角。
“一浪赶一浪的,果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是啊,婉良媛因为兄长受训斥的事情,才去景乾宫想向皇上解释求情,吃了个闭门羹呢,这跟着,何令仪就找上门儿了!”
雁微激动的很。
在她看来,这些惩罚都是婉良媛应得的。
要不是她唆使谢美人利用天花害人,二公主不会病,宋良媛也不会病,她们何其无辜呢。
青容哼了一声,“报应不爽,她有今日,也是自己作的,我还真想亲自去看看她的丑态呢!”
“放心吧,我们不去,也自有旁人去。”方玧笑了笑,“杨妃既然出手了,自然会把她的脸面往泥里踩。”
这么一说,两個丫鬟相视一眼,跟着笑起来,也懒得专门去看婉良媛的笑话了。
而不出方玧所料。
在杨妃的推动之下,宫里那些个爱看热闹的下人,或绕路或专门来,都纷纷来瞧婉良媛的笑话。
有些胆子大的,还私语嘲笑。
婉良媛跪在地上,脸上左右两边都是鲜红的巴掌印,狼狈极了。
虽说如今已是五月末六月初,根本不冷的天气,但她的心里却恶寒阵阵。
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指甲刺的掌心生疼,也更把何令仪恨到了骨子里。
可现如今她还真的不敢反抗,
兄长在朝中刚被训斥,自己又久不得皇上宠幸,位份还只是个良媛。
她拿什么反抗?
位高一级,压死人,婉良媛还是结结实实的跪了一个时辰。
至此,也算是与何令仪结了死仇。
但她心里如何想,现下是没人在乎的,宫里最关注的还是两件事。
前朝的战事和后宫的天花。
还好,总算有了令人高兴的事儿。
北疆那边传来了消息,霍小将军又打了胜仗了,给大齐搬回一局。
而这回送回京城的有功之人的名单里,便有了陈勤的名字,写的是献策有功,职位是霍小将军,霍明煊的幕僚。
得胜自然是令人高兴的。
神经紧绷了多日的裴曜这天下朝后,立刻就往子衿殿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方玧出来接驾行礼。
还未欠身下去,就被裴曜一把拖住了。
“免了免了。”
方玧抬眸看他一眼,旋即便勾唇浅笑,“皇上这么高兴,是前朝有什么好消息吗?”
身上的朝服都还没换呢,就急急过来了,还心情很好的模样,必定是朝中事了。
“究竟是你聪明。”裴曜扬眉,“秦国公传来的军报,霍明煊那小子,又得胜了!”
“那的确是大喜事了,皇上前些时候还担心呢,现下也能睡几个安稳觉了。”方玧柔声道。
说到这里,裴曜便也主意到了方玧眼下的乌青,顿时蹙眉。
“朕瞧着你面色疲累,这段时间是不是没休息好?”
“不碍事的。”方玧摇了摇头,抿唇,“二公主病着,臣妾这做娘的,自然牵挂些。”
这回确实不是做戏。
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染病了也是真担心。
裴曜闻言便深呼了一口气,牵住方玧的手拍了拍。
“朕也牵挂二公主,洪正日日也过问着孩子的病情,听太医说,目前没有太大的危险,只要再撑过这一回发烧,慢慢就能好了。”
说到这个,方玧面上再是撑不住,红了眼眶,露出了深深的担忧。
“臣妾听太医说,孩子身上的疱疹已经变成脓疱疹了,额头,手掌这些地方,肿的发疼,又发烧,孩子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臣妾...臣妾...”
方玧忍不住哽咽起来,别过脸去。
裴曜亦是心疼的将人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别怕,别怕,一定会好起来的,慢慢平时身体就康健,她一定能撑过去的。”
“嗯。”
方玧心里堵塞,实在说不出多余的话,只能闷闷的应声。
缓了一阵,心绪才平复下来。
而后裴曜才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