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疼爱四皇子,这周岁宴有皇后娘娘操持,必定事事周全稳妥。”
方玧浅浅勾起唇角,俨然是乖巧懂事的模样。
“臣妾的确没有什么要说的,唯一要提,便希望这周岁宴能办的简单些,如今边疆起了战事,一切开销都节省些的好,多少能为将士们省出些粮草。”
听到她这么说,裴曜也正色点头。
“难得你总是体谅大局,就依你的。”
“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方玧抬眸看他,面色真诚。
“臣妾想着,四皇子其实什么都不缺,不如届时将宾客们送的周岁礼,换了现银捐去军中,也算是四皇子对将士们的心意了。”
闻言,裴曜心中触动,看向方玧的目光更加柔和起来。
旋即点头,低声应下,“那就依你的,不过全都捐了也不好,总留些衣裳之类的东西,算是给孩子添福呢,旁的金玉珠宝什么的,捐了也就是了。”
“嗯。”方玧柳眉浅弯,末了又补充,“这件事还请皇上转告皇后娘娘知晓才好,臣妾虽有心,可究竟操持事宜的是皇后娘娘。”
更要紧的是,此前她直接拿银子给裴曜,那是私底下,旁人都不知道,但这回借着四皇子的周岁宴做事,是要外人知晓的。
方玧就不好越过皇后,一个嫔妃出尽风头了。
早些告诉皇后,也省得多生误会龃龉,平白坏了关系。
裴曜自然能理解她的意思,更是对方玧的知进退,守规矩,愿意和睦,愈发满意喜欢了。
放眼后宫,哪一个是装贤惠,哪些是真的好,他心里都清楚。
此刻便笑着叹了句。
“朕不知该说什么好,昭昭如此心善,是朕的福气。”
“昭昭?”
面对这個突如其来的新称呼,方玧有些错愕。
看着她的神情,裴曜眸中的温柔更盛几分,低声道。
“你可知你的封号是怎么来的吗?”
方玧摇了摇头,单论这个字,是光明之意,她曾猜测过,是因为裴曜觉得她心底善良纯净呢。
但这会子一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没才对呢。
果然,跟着便听裴曜一字一句道。
“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
说话时,裴曜的目光似柔韧的风,忽的吹进了心底,叫人不由心房颤了颤。
看着眼前男子认真的容颜,这张相识多年的脸,一起历经过生死的人。
方玧说心里没有悸动是假的。
人非草木啊。
只是,她会把控罢了。
美眸浅弯,眼尾就染上了微霞,娇美的面上显出克制感动,睫毛略略扑闪几下,垂眸之际,便瞧见那下颚边挂了粒晶莹的泪珠。
“怎么哭了。”裴曜心头一紧,慌忙拉了人入怀,轻轻拭去女子面上的泪珠,“好端端的,如何就伤心起来?”
方玧含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臣妾不是伤心,臣妾是欢喜,欢喜在皇上心里,对臣妾有这样的情谊,皇上这边待臣妾,臣妾死而无憾了。”
“又说傻话。”
裴曜揽住她的腰,叫她靠在自己肩头,低声道。
“朕做的也不够好,这后宫的尔虞我诈,朕都清楚,朕不敢保证时时刻刻都能守在你身边,但相信朕,只要朕在,一定会护着你和孩子的。”
这句话说的确实很真诚。
身为帝王,他即便是有心,如今也还做不到只围着一个女人转,能做的,也就是尽力的偏爱了。
当晚,裴曜自然是留宿在玉璋宫的。
纵然是旁人咬碎了牙,也改变不了,昭妃又是头一个的侍寝的事实。
青容和雁微备好沐浴的水,便退了出去。
湿润温暖的浴室内,水蒸气缭绕如雾如烟,围帐后,交叠的身影隐隐约约,只听得水波声久久才归于平静。
等方玧被裹了层薄薄的寝衣,从浴室里被抱出来的时候,光洁的肌肤上肉眼可见的多了几处红梅。
裴曜也累的很,揽着人躺下,就直接睡了,也没给好好把衣服穿上。
于是次日方玧醒来的时候,身子一动,便发现身上光溜溜的,顿时面上发烫。
自己把里衣穿好了,才唤了人进来伺候。
“娘娘今儿醒的到早些,离着平素娘娘起床的时辰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呢。”雁微道。
方玧起身更衣,“皇上去上朝了?”
“嗯。”雁微点头,“皇上走的时候没叫醒娘娘,还吩咐洪公公再拿些血燕来给娘娘吃,说是补身。”
说到这里,雁微便打趣,“皇上疼爱娘娘呢!”
“油嘴滑舌。”方玧笑了笑,“快梳妆吧,用了膳,早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雁微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