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方玧蹙眉,想了想,又道,“皇上跟前我的确能说上几句话,但这于你于我,都不好。”
刘勤想投笔从戎,有年轻人想报国的心思在,但更多还是想建功立业,干一番事业。
如果走裴曜的路子,把他送进军营,那么从一开始,就显得功利化了。
这不大好。
野心勃勃的杨氏一门,就是个例子。
但没想到刘勤却摇了摇头,说出了叫人意外的一句话。
“是秦国公府夫人。”
“霍夫人?”
方玧略感意外。
虽说上回借着除夕宫宴,是和秦国公府夫人韩氏搭上了几句话,但俩人的关系也不至于熟识道这种地步,能让她出手帮忙吧。
见方玧疑惑,刘勤便解释起来。
“想必阿姐知道,首战虽未败,但霍明义将军失了一条左臂,情况其实要更严重些,霍明义将军身负重伤,恐怕...凶多吉少了,为稳军心,秦国公的折子上才避重就轻,只说了断臂。”
“竟有这样的事,可是秦国公夫人告诉你的?”方玧蹙眉。
刘勤点头,“大约是收到了密信家书,秦国公夫人亲自找到了我,希望能通过我,向阿姐传话,求阿姐可怜她一片慈母之心,想让阿姐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能让她去边疆军营照料。”
如今这关头,霍明义刚拿下首战,他一定是不可能回京养伤的。
赢将一走,怕乱军心。
秦国公夫人想去这一趟,大概是想见次子最后一面。
方玧此刻也明白刘勤的意思了。
她去裴曜面前说话,让秦国公夫人能去边疆,而刘勤自己呢,则是默默投军,不对外声张。
等进了军营后,自有人照应,就不必多周折辛苦,就能在军营中说的上话。
这的确是一条捷径了。
“也罢,我去皇上面前试试吧,不一定能成,倘若不成,你可要想好究竟怎么做。”
思忖片刻,方玧点头应下。
刘勤虽然年轻,打的确是有本事的人,即便是带着功利目的去的边疆,但功利之下还是有一个爱国爱民的心。
筹谋这些,方玧不觉得可耻。
毕竟入朝为官的,又有几個不为名留青史,建功立业而来呢。
只要完成自己的报复之时,切切实实也为国为民做事,便就是好官了。
最后,刘家人在宫里待了半个时辰就走了。
有外男在,不宜久留。
回了玉璋宫,方玧也琢磨起这件事究竟该怎么说。
“钟粹宫的人当真是讨厌的很!”雁微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总是这里打探,那里追问的,一个个像狗撵着肉骨头似的!”
说着,门口见了雁微的身影,就瞧她满脸的恼意。
青容正给方玧揉肩呢,瞧见她这样便笑。
“让你去给娘娘倒茶水,怎么还窝了一肚子火气回来,怎么,你把茶房的热炭吃了?”
“呸呸呸,你只管笑话我!”
雁微也气笑了,将热递给方玧,才撇嘴道。
“娘娘不知道,刚才奴婢去茶房,就见门口有人嘴碎说话,打眼一瞧,有一个不是咱们宫里头的,使人过去问,才发现是钟粹宫的扫洒太监,正和咱们守门的嬷嬷说嘴呢,便是问了今儿刘家入宫的事,您说说,她们这不是惹人嫌么!”
听着雁微一袭话,方玧也只笑了笑。
“杨妃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操着不该操的心,恨不得整个后宫都是她的,偏偏在自己的亲儿子身上不花心思。”
“可不是么,奴婢前几日远远瞧见过三皇子一回,瘦瘦小小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奴婢瞧着都觉得可怜。”雁微叹气,摇了摇头。
方玧抿了口茶,“将心比心,可杨氏的慈母之心还不及皇上的慈父之心。”
说到这里,方玧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心里大概想到了,该如何去裴曜面前说这桩事。
次日上午,方玧估么着裴曜得空了,便带着人往景乾宫去了。
“皇上。”
“免礼,过来吧。”
书案后,裴曜抬起头对她招了招手。
方玧乖顺的走过去,“皇上近日繁忙,臣妾都不敢来打搅,好不容易瞧着得了些空,便赶紧做了些汤食来,皇上清减不少,得补补才是。”
边说,边招手示意青容上前。
从食盒里取出一盅鸽子汤,亲手盛了一碗递过去。
裴曜自然是接过。
尝了一口后,便疑惑。
“这似乎不是你宫中厨子的手艺。”
“是不是味道差了?”方玧尴尬的抿唇,“这是臣妾亲手做的,本以为有人指点着,应当差不多呢。”
看着她面露窘迫的样子,裴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