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事情究竟是极重要的军情。
年底又恰逢各地官员入京述职,这一来,消息倒也传的很快。
不过五六日,后宫里头基本也都知道了。
虽说如今与上阳国会不会起战事,还不能确定,但也不妨碍手握三十万大军,镇守北疆的秦国公,成为了宫内宫外关注的焦点。
但裴曜除了在乎边境情况,更在乎的还是军粮银钱,命手下的人四处查着贪官污吏,好找人开刀呢。
朝政紧张,自然是没空来后宫了,一直到过年,也就拢共进了两回后宫。
一回是陪皇后用午膳,另一回则是去看了方玧。
嫡妻和宠妃总是能说上两句话的,不过也只是聊了些军粮的事儿。
其他人虽心里嫉妒,但也不敢挣。
毕竟孝期未过,皇上又忙于朝政,这时候去邀宠,那是自己碰钉子。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机会见人,这不,就算朝政再忙,除夕宫宴总还是要办的。
这里历来的规矩。
但因为忌讳还在孝期之内,倒也没像往年一样大办,只邀请了宗室皇亲,还有二品以上的大臣及家眷。
放眼后宫,也只有太子妃的娘家人进宫赴宴了。
杨妃的娘家倒是品级够,可人在徽州,并非京官儿,所以自然也来不了。
其他人么,属何嫔与婉令仪母家官位最高,但也只是三品,这回小宴席,那就够不着。
方玧倒是无所谓的,反正她没有娘家人嘛。
到了时辰,也就换了衣裳,往办宴的大殿去了。
她到的时候,殿内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随着守门太监的唱喝,方玧也从容扶着雁微的手下轿来。
因为她得宠,倒是也有些个大臣的家眷来与她说话问安。
正与几位夫人闲话着呢,便听得身后传来太监的唱喝。
“端柔公主并驸马到!”
唱和声起,众人的目光也随之望了过去。
毕竟这端柔公主裴毓,与明王是亲兄妹呢,听闻当初还和李皇后一起政变逼宫。
而今明王和李皇后都已经死了,就留了她一个孤女,虽说是嫁人了,还是侯府,但究竟过的好不好呢,大家也挺好奇的。
裴毓和驸马尹长策携手入内,看着到也十分亲近。
论长相,这俩人都是不差的,站在一起算是有般配之感了。
此刻方玧也是刚入殿不久,离门口近,所以裴毓一进来,也就看见了她,面上顿染寒意。
不过尹长策似乎并未发现她的异样,心里记着方玧得宠,这会子忙就笑着上前行礼了。
生怕方玧记着以前他放蛇谋害的事情,也是做全了礼数。
“见过昭妃娘娘,娘娘福寿金安。”
“驸马爷客气。”方玧摆手,勾了勾唇角,看了裴毓一眼,“端柔妹妹新婚已久,本宫还未送上贺礼呢,今儿一见二位,果然般配。”
如今的身份,她也算是裴毓的小堂嫂,这句妹妹就叫得。
而她叫得,裴毓听着却直犯恶心,抬了抬下颚,便冷哼。
“昭妃娘娘的贺礼就不必了,听闻娘娘怀着四皇子出事儿的那天,正是我大婚之日,看来,娘娘是与我犯冲,收了娘娘的礼,我怕晦气。”
她这么一张口,方玧还没说什么呢,尹长策先着急了。
慌乱撸袖子,那架势恨不得去捂裴毓的嘴。
面儿上也是赶紧打哈哈。
“公主这是说什么胡话呢,莫不是来时马车颠簸,摇的头昏了,娘娘切莫怪罪!”
“你才说胡话,我哪句说错了不成!”裴毓一把挡开尹长策来拉她的手。
那看向方玧的眼神都要喷火。
其实裴毓也一样讨厌裴曜的其他嫔妃,算是恨屋及乌了。
但因为方家,方慈恩的检举揭发明王,以及方珮那個蠢货,还有曾经结下的梁子,她更讨厌方玧。
尤其,方玧还是裴曜的宠妃。
相同的,方玧对裴毓也只有厌恶。
三番两次的算计谋害,便是泥人儿都有脾性。
所以这会子面对出言无状的裴毓,方玧也是没客气。
“既然是端柔公主与本宫犯冲,那想必也是没法儿在一处殿内赴宴了,来人,请公主和驸马出去。”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顿时将目光都移了过来。
元和是个做事儿利索干脆的,这会子已经带了人把裴毓和尹长策围起来了。
见状,尹长策立马就慌了,赶忙说好话。
“昭妃娘娘恕罪,公主是说错了话,她她...”
就算是想开脱,尹长策都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裴毓实在把话说的太绝了呀。
而此刻裴毓看着丈夫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