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桃撇嘴,“杨侧妃也是真拿人当傻子,她百般的夸方侧妃,又拿您做比较,不就是想挑唆您去和方侧妃作对么。”
“是啊。”胡良娣垂眸,“这么简单的计策,谢淑人竟没看出来,还真以为她为我抱不平呢,恐怕谢氏说的那些话,也是早就被杨侧妃引导过的。”
小选时,胡良娣和谢淑人是在皇宫里同住过一段时日的,不像徐馨儿是半道插进来的,她们两人之间还算有几分交集。
要不是看在这点交集的份儿上,胡良娣还不会提醒谢淑人那几句话。
可惜,谢淑人脑子直,没听懂。
月桃倒了杯茶水端过来,“良娣也不必管她了,这样的人,是非不分,与她走近了也不好,指不定哪一日就被连累了。”
“我当然是不管她的,自己的路还没走稳呢。”胡良娣淡淡道。
知道她这是说什么,月桃叹了口气,没接话。
胡良娣轻呼了口气,究竟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羡慕。
“方氏的确是好运气,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的后福恐怕就是这侧妃之位了,殿下抬举她这一次,就定下她入宫后的高位了。”
而自己呢,不知道能得个什么位份。
想到这些事儿,胡良娣一边惆怅自己如今没多的时间在裴曜身边攒资历了,但一边又庆幸,裴曜如今除了明王,前路明朗,她家是赌对了。
矛盾之下,心里一阵烦躁,不由抬手揉了揉额角。
这时候,就听得月桃低声道。
“良娣,其实杨侧妃说的也不无道理,您不愿被当枪使,可后院里还有旁人呢,奴婢听说,何良娣就一直和方侧妃不对付。”
闻言,胡良娣抬头看了月桃一眼,蹙眉没说话。
半晌才道了句,“容我想想吧,不要轻举妄动。”
月桃点点头,没再多说。
而彼时的未央阁里。
送走了胡良娣和谢淑人后,杨侧妃就冷了脸。
云倩摆手让人把差点撤下去,才走到杨侧妃身旁,蹲下身,亲自帮她揉腿。
“侧妃别恼,像谢淑人那样的毕竟是极少数,胡良娣精明些,不好说动倒也是意料之中。”
“说不说动倒也次要,我是见胡氏此人也有些城府盘算,怕她成为第二个方氏罢了。”杨侧妃沉声道。
云倩想了想,不确定道,“可如今瞧着,殿下对胡良娣也是不冷不热呢。”
“那也就是如今。”杨侧妃抬起下颚,目光幽深,“当初方氏入东宫时是什么身份,连赵良娣那早就失宠的都敢踩几脚,可你看如今呢?”
这么一说,云倩也是面色凝重起来。
仔细想,论容貌,胡良娣是胜过方玧一筹的,家世更是好,人也聪慧,未必没可能。
思及这些,云倩便压低了声音。
“如此看来,侧妃您这回可不能再养虎为患了。”
“只要不能生,老虎也是纸老虎,留着她这只纸老虎,到还能替我多分分方氏的宠,牵制一二,等三公子再大些,我总得再生一個健康的男孩。”
杨侧妃抬手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面上划过些许烦躁。
自己不小心,意外早产,导致三公子好好一个男孩儿体弱不堪,终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儿。
一晃两三日。
裴曜又忙的没往后院来。
这几天方玧倒也清闲,上回后院两大搅事精,何良娣和徐馨儿被裴曜敲打过后,俩人都蹦跶不起来了,倒是叫人舒心不少。
人闲就爱睡觉,尤其如今十月里,天气冷了,身为孕妇,方玧就更贪爱午睡了。
这不,今儿裴曜下午晃过来的时候,方玧就刚起。
披散着头发,坐在榻边,正由青容伺候着穿鞋袜呢。
见裴曜进来了,人虽还没完全醒神儿,但身体本能的还记得要行礼。
不过她还没动就被摁着坐回去了。
“刚睡醒?”裴曜唇边带着清浅笑意,问了一句。
看她脸蛋儿睡得粉扑扑的,还轻轻用手背蹭了蹭。
“嗯。”方玧点头,懒懒往他肩头靠过去,半是撒娇,半是玩笑道,“殿下今儿过来,怕不是猜到妾身晚上叫人炖了羊肉锅子吧?”
裴曜将她的长发拨到耳后,调侃道。
“当孤和你一样,是狗鼻子?”
自打方玧怀孕以后,鼻子就灵验起来,前不久裴曜在衙门午膳吃了点烤鸭,下午回来,方玧竟还在他衣裳上闻着味儿了。
当时裴曜就是这么调侃的。
这回么,方玧听了就也玩笑回去。
“妾身鼻子灵,免得殿下在外头吃了什么好的,没带给妾身尝点儿。”
互相打趣起来,裴曜面上笑意更盛。
抬手就刮了刮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