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当晚还是过来了。
承景帝这一倒下,裴曜监国,还是有很多事忙的。
朝中变了天,有不少事情要做,东宫里,自己人也少不得叮嘱几句,所以来之前还是去太子妃处走了一趟。
不过没用晚膳,只坐了半个时辰就过来了。
来的时候就见方玧正坐在软塌上陪二姑娘玩积木,小狐狸也在旁边凑热闹,一大一小一狐,倒是玩的高兴。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方玧才转头。
瞧见裴曜便就扶着雁微的手起了身。
“殿下来了。”
“嗯,陪你用晚膳,听福喜说你午膳用了两碗饭,怎么今日胃口好了,可是没害喜了?”
裴曜唇边勾着抹温和的笑意,牵过了方玧的手,轻声问道。
“妾身高兴,自然胃口就好了。”方玧歪头浅笑,“殿下辛苦了。”
她语气轻快而柔和,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早就会知道结果的事情。
事实上,裴曜经历了上午的宫变后,到此刻归家,心情也早已平静下来了,听着方玧的声音,看着她又甜又乖的笑意,心中愈发有了种风浪过后的安定。
眸中笑意愈发盛了两分,轻轻将人拉入怀中,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方玧的背。
“等过段时日,朝中的事情处理好了,孤就请封你为侧妃。”
没想到他这时候会提起位份的事情,虽是心有预感,但这时机不是意料之中,所以方玧还是微愣了愣,回神,便将头轻靠在了裴曜胸口。
“妾身,谢殿下怜惜,无论男女,妾身定然为殿下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世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個孩子一定是有福气的。”
裴曜低声道。
末了,两人才松开,走到窗边软塌上去坐着。
“方家孤没有动,猜着你大约还有事情想要做。”裴曜接过青容递来的茶盏道。
“多谢殿下,妾身的确还有打算呢,不过也很快就好,不会误了殿下的事。”方玧勾唇笑着道,“明王入狱,府上女眷都被囚于府中,不知慈恩那边情况如何,殿下是怎么打算的?”
方慈恩是她带进局的,自然要好好的护着出去,毕竟方慈恩还立了功呢。
裴曜抿了口茶,“你放心,孤已经与她联络好了,今日她会写一封折子,明儿递上来,将明王府她所知道的丑事,以及当初方宏深如何害死她父兄的事情,一一告发,而后孤会以戴罪立功之名,放了她。”
“如此甚好,那妾身这边倒是可以再缓缓,想必慈恩先动手,效果会更妙。”方玧手里剥着一颗葡萄,面上笑意清浅。
“你怀着身孕,有什么不便自己做的,可以告诉孤,孤替你做。”
目光挪到方玧的肚子上,裴曜语气温柔。
方玧含笑点头,“妾身知道。”
两人言及此处,二姑娘就委屈巴巴的拿着新做的兔子布偶过来了。
兔子耳朵叫撕开了条裂缝,瞧着是小狐狸干的。
见状,两人便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转头一起哄孩子去了。
常春阁。
月桃打门外进来,“良娣,晚膳备好了,奴婢伺候您净手吧。”
屋里,胡良娣这会子正在擦拭一张女子用的弓,这是秋猎的时候,裴曜赏她的。
闻声转头,看了月桃一眼,才把弓芳卉锦盒内。
“殿下今晚去哪儿了?”
“奴婢帮良娣把袖子先挽起来吧,别叫水打湿了。”
月桃眼神躲闪,没有回答。
不过胡良娣边由着她整理衣袖,就边轻笑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殿下又去碧落斋了是不是?”
月桃抿唇,见胡良娣面上带着抹酸涩,便安慰道。
“方良娣有孕,殿下多记挂两分也是有的,改日您有孕了,殿下一定会更疼爱!”
“有孕又不是说说就能有的,究竟还是方氏好福气。”胡良娣垂眸。
月桃撇嘴,“未必呢,方良娣的父亲,参知政事方宏深大人,素来亲近明王,当年嫡女嫁明王,庶女入东宫的事儿,谁人不知,现在明王落败了,殿下肯定也要料理方家,虽说方良娣和娘家不睦,可那也是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爹呢,殿下未必心里不膈应。”
“慎言!”胡良娣面色一冷,“规矩都忘了,背后议论这些,如今可没有小蓉在外头替你盯着留神了。”
说话时,胡良娣就迅速的朝门口看了一眼,见没人在门口,才松了口气。
她入宫的时日不长,才几个月而已,就没了一个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如今小蓉没了,只剩月桃一个,胡良娣少了个可信的住手,也是心里不舒服。
月桃知道说错了话,也是赶忙闭嘴不在多言了。
而胡良娣心里虽酸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