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管直父母救他脱身,差一点就能逃离险境。
结果这小子得知屠夫哥俩和鹿青子陷入迷阵,即刻再次折返魔窟。不幸落入邪师的圈套被打了钉子,仅让他憋着最后一口气。
灵魂被封在躯壳内,邪师要让他如父母那般永不超生。
要不是阿桑把大家伙带回来,他就会被炼成尸人,他爸妈也白死了。桑家的药特别厉害,一个时辰的工夫就把他身上的锁魂钉和其他符咒异物全部拔除。
可有些符咒是邪师下的死咒,只有特定的术法方能拔除。若强行拔出,他将生机全无,魂飞魄散。
所以,阿桑救人之前他跟死人无异;喂药之后,药物强行将他体内的特殊咒术拔除断了他的生机。但在药效发挥作用期间,无论当场死几回都能活过来。
就等于来不及魂飞魄散就又活了,何况他还憋着一口气吊着小命。
这不,让他捡回一命。
“哎,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你救了他。”白水新感慨万分,“你才是他的,哦不,是我们大家的贵人。”
莫说管直,若非认识阿桑,自己和阿云不知死几回了。
管直苏醒后,身上的命运桎梏感烟消云散,身心舒泰轻松,极之凶煞的命格隐隐出现逢凶化吉、否极泰来的迹象。
“……阿直醒来之后,等了你几天。由于惦挂他师父的安危,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出关。便在你山脚的门前叩了几个响头,然后下山救师父去了……”
一如她的预言那样,无论师徒俩在南下的途中怎么绕道,老人终归被仇家掳走了。
师徒俩早就商量妥当了,万一老人被掳走,管直不必着急,先继续南下逢庙观必拜。因为她的预言里,师父的仇家只想得到老人的传承,无意伤他性命。
老人还说,若真像她预言的那样,那么他会在仇家的子嗣或门人里收一位心性纯良的弟子,不求资质。
到时候,管直这个大师兄不仅有师父、师弟,还有仇家势力做靠山。
当然,这些话只是师徒俩苦中作乐的戏言。其中会不会又有什么变故,大概只有天知道。做人嘛,顺其自然罢。管直救双亲已是强求,其他事皆为等闲。
上次管直想叩头,被兰秋晨阻拦了。
这次她没阻,也阻不了。
“阿兰替你赠了他两句话,让他好生做人,莫让你担了救错人的因果……”
因为管直之前的命是要么死,要么成为凶煞尸人,害人无数。兰秋晨担心他遭受了这么多磨难,更现场目睹了父母殒亡过程,恐有心理阴影并滋生怨念。
被炼成凶煞害人无数,跟意识清醒害人无数相比,后者的业力要比前者重许多。
尸人要听主人使唤才去害人,意识清醒者是主动的,身上的业障比尸人高出数倍,而救过他的阿桑亦会承担一部分。
所以兰秋晨提醒管直,倘若他以后为非作歹,她会与阿桑一起取他狗命。
救人和被救之人都是术士,深知救错人的因果有多严重。于是,管直就在众人面前,在山脚的铁闸前立下重誓,如若违誓天地共诛。
就这样,管直把此番的经历一五一十告知龙煜和华防职员之后,向屠夫等人话别,只身上路赶着救师父去了。
至于他的未来到底是吉是凶,他自己不关心。
能见父母最后一面,此生再无所求。屠夫的修为再次归零,也懒得替他看了。桑月倒是能够透过水晶球来观察,但没这个必要。
不管吉凶,都是他的命运,要靠他自己去闯。
正如兰秋晨说的,等他作恶,自己去除掉他就好,无需再多牵扯。自己的修为都没有了,没必要再到处招摇拉仇恨。
“所以,阿兰跟屠夫、鹿子为什么要到村那边?”桑月轻蹙眉,不解道,“屠夫修为又没了,去了岂非送羊入虎口?”
“不至于,”白水新笑着说出口头禅,“主要是阿云有些事要交代一下,阿兰、阿鹿纯属去看热闹……”
当然,有些事不得不防。
让他留守桑家山,意味着哥俩与桑家山主的交情非同一般。桑家山主的护山大阵,京中来了好些大能都未能破解,无影无踪的结界找不到一丝缝隙漏洞。
她实力的强大程度以及是否有高人在侧,外人一概不知。
更令人恐怖的是,她这次是千里迢迢跨越国界去救的人。这连玄门大佬都为之叹服的实力,到底是源于她,还是源于她背后的那位高人?
跟这样的人有交情,屠夫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去向华防的人交代一些事情。
“哦?”桑月疑惑地喝了一口花香浓郁的热乎奶茶,“交代什么?齐东保他们死了?”
“那倒不是,”白水新摇头,“可他被擒被搜魂,原本邪师是想知道他一个华国术士到塞罗的目的,结果得到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