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人一直沉默,梁姣垂垂眼,静了片刻,稍稍平复一下心情,抬起湿红的眼,不再咄咄逼人:“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话,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王庭樾轻轻一叹,握住梁姣的手:“阿姣,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两国矛盾、战事,由来已久,事关重大,又怎会仅凭谁一人之念就能挑起?更别说仅为了阿婠?你也不想想,那周国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又岂会答应?你可知,昔日战场上,她——”
叹息间,他摇摇头:“两国交战,非但与她无关,反倒是她舍了安宁的日子,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与名声,一直——你根本不知道,她暗中保下多少人。
至于那天在街头,倘若不是陆修有意留你一命,你真以为我能在乱箭之中救下你?旁的不说,单是看看兆衡的下场,你就该明白。你说陆修眼里只有阿婠,是,他是阿婠的郎君,自然不许阿婠以身涉险,这并没有错。如今他是周君,别说你我两人的性命,就是齐国所有人的性命,他亦可不管不顾,可他没有——”
“好了,别说了,”梁姣冷声打断。
她抿了抿嘴,扬起脸冲他笑了下,嗓子却是哑的:“王庭樾,为何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没变,只要我们说起她,你总向着她说话,现在就连她的郎君,你也要护着?怎么?喜欢同一个人久了,情敌之间也能变得惺惺相惜吗?
当日,你到底为何应允我,是为了所谓的责任,还是知道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才退而求其次?”
王庭樾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姣:“……阿姣?”
梁姣缓了缓,垂头抹掉眼泪,强压下从身体里不断往外冒的尖刺,勉强放软语气。“不是要去拜见周君吗,你还去不去了?”
王庭樾默了默,上前揽住梁姣,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