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深信不疑,她便不得不信,除了她,宇文恒确实还有别人,并暗中诞下一子。
梁婠稍作停顿,抬眸看她:“并非是我骗您,是他命该如此。凡是先有因后有果,也或许,早在多年前,您便种下这前因。”
她说完垂下眸,沉默了许久。
如何不是呢?
细细想来,所有一切的起因都是陆谖。
陆谖若没有利用宇文恒,宇文恒兴许不会惨死,他若不在临死前留下那封信,阿翁阿父不会丧命,他们若是不死,她又何至于被梁诚当成妓子调教、乃至送给王素,迫于无奈之下才想出逃,从此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至于高潜——
梁婠唇角微抿:“想来孩子也不过只是你争权夺利的工具吧?一个没用了,便舍弃杀了,一个尚有用,却将他逼成个疯子。”
她吸了口气,微微一笑:“我真是好奇,每次他发病的时候,你为何从不去看他,是不忍,还是不敢?”
“你住口!”陆谖瞪过来的眼神凶狠。
梁婠站起身,目光凉凉地打量一圈仁寿殿,轻轻颔首:“太皇太后既然这么喜欢仁寿殿,往后余生便一直住在这里吧。”
顿了顿,又道:“或许,等您再出去的那一日,这天说不定就变了。”
梁婠说完也不再看她,作势就要往殿外去。
陆谖大怒:“你站住!你——”
梁婠回过头,轻轻一叹:“我想您还是得再见他一面。”
说罢,再不停留。
梁婠站在仁寿殿门口,微微仰起脸,头顶阳光普照。
“太后。”
梁婠移眸瞧去,是太医令。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慢慢地开口:“太皇太后接连痛失两子,病情加重,以致神志不清,需得好好静养……”
太医令接过转身入殿。
梁婠静静地眺望远处,身后响起封门封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