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春望着她微微笑了笑,不再说话,老旧的大药箱也已装好。
他合上箱子,站起身:“我一辈子看见过、也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凡事也不必强求,能重逢的自然会重逢,咱们师徒就在此处拜别吧,不必再送。”
说罢,背起大药箱,往门口去。
梁婠跟着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行了一礼。
他走得不快。
许是身上的箱子太过沉甸,压得小老头佝偻了腰。
梁婠看一眼便转过身,面对着空空的屋子。
其实,她是不喜欢看人背影的。
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后,她也会随宇文玦一起离开这儿。
梁婠拿起案几上的手札,转身出了屋子。
夜里亮着一盏烛火。
梁婠对着一床锦缎发呆。
明日就该出发了,可她仍是没想出该如何补救滴在雪缎上的血迹。
不是没想过用别的图案将它盖住,可惜,无论哪种图案都显得不伦不类。
梁婠颇为遗憾地叹口气。
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很轻,梁婠没回头,有人手臂穿过她的腋下,紧着整个人就被潮湿的冷松木香包围。
他吻了吻她的鬓边:“这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梁婠扭头看他:“你难道不知女子的嫁妆里,总要有床喜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