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从上到下扫视几遍,垂头笑了,笑得笑得,再抬头眼眶微红。
“《古今注》说:“欲蠲(juān)人之忿,则赠之青棠,青棠一名合欢,合欢则忘忿。”
她笑着点点头:“青棠,合欢。”
萧倩仪收回视线,弯腰捡起地上的喜帕,转身摇摇晃晃走向床榻,口中喃喃咀嚼青棠这个名字。
“你知道吗?银岳府里种满了合欢花,”她回眸笑了笑,“那是我阿父种给我阿娘的,寓意相处欢合,白头偕老。”
青竹、青棠。
青棠,合欢?
梁婠错愕。
虽知青棠是合欢别称,但只当他是依着青竹的名字顺口一说,并没深想。
更没想到竟与银岳府还有关系。
梁婠顾不得猜想宇文玦的用意,只盯着萧倩仪心惊不已,她的状态很不对,可碍于云姬在旁,即便想询问也不能。
“相处欢合,白头偕老……相处欢合……白头偕老……白头偕老。”
萧倩仪边哑笑着边替自己盖上喜帕,倦极、累极,一手扶着床榻,慢慢坐下身,就像她们最初进来的时候那般。
“你们走吧,我什么东西也不需要,什么人也不想见。”
萧倩仪低着头再不做声。
梁婠皱起眉头,动了动唇,余光瞥见云姬正在看她,欲言又止。
云姬对伺候的婢女叮嘱几句,又对梁婠道:“咱们还是走吧。”
如此,梁婠也只得作罢。
出了帐子,云姬又回头往青庐看一眼,轻轻一叹:“这萧女郎性子还真是古怪!”
梁婠瞧着眼前既虚伪又陌生的脸,指甲戳进掌心。
冯倾月,你真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