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婧笑得不自然:“真不是,不过你提起,我倒是想问问主上的意思。你也知道的,你姊夫身体一向不好,那带兵上阵的事儿,是如何也做不来的。”
梁婠了然一笑:“我当然知道,阿姊放心吧,主上如真有那方面的打算,我定会极力劝说的。毕竟姊夫好了,我不是也多个倚仗吗,他若真奔赴沙场有个闪失,不也是我的损失?”
梁婧一听,连连称是,悬了几日的心,此时终于放回原位。
“是这个理儿。”
“不过,阿姊你也该清楚,前朝事本不是我这个做妃嫔能干预的,我说的话,主上也未必能听,说得多了,反倒容易讨嫌,也是得不偿失的。”
“我明白的,明白的,但你提一提,总比不提的好,再看后宫里头,若连你说的话都不顶用,那旁人也就更别提了——”
“阿姊慎言吧。”
梁婧虽是有意逢迎,但这话并非没有一定根据,但见梁婠敛了笑,也不再多言。
梁姣仍是不说话。
梁婠往旁边瞧一眼,曦儿睡着了,让辛嬷嬷先回去,又看眼天色,站起身:“你们来得也不巧,晚点我还有些事儿,今儿可没法多留你们。”
说着又吩咐宫人好送两位。
眼看梁婠就要走,梁婧忙出声叫住。
“阿姊还有事儿?”梁婠回过头,目光往梁姣脸上瞟一眼,又落回梁婧脸上,笑微微的。
梁婧用手肘暗戳戳捣了捣干站的梁姣。
梁姣这才别别扭扭开口:“还请娥英娘娘,帮,帮家夫——”
比起让薛衍奔赴沙场,其实,王庭樾的可能性更大。
梁姣担心是正常的。
梁婠笑了下:“王将军的话,夫人就免开尊口吧,本宫也是爱莫能助呢。”
“你——”梁姣红着脸,有些气愤,“你故意的?”
梁婠失笑:“本宫同温侯府是沾亲带故的,说情求情都是合情合理的,而你和王将军,本宫非亲非故的,实在不合适。”
“梁婠,你是——”
“大胆!竟敢直呼娘娘的名讳!”沅芷冷脸上前,说着就要唤人惩戒。
梁婠摆手制止,摇头一叹:“将军夫人,不懂何为避嫌吗?”
且不说她与王庭樾是旧相识,就说王素一案,结着旧怨,他们两都不该有交集。
“梁姣,你若真为他好,就不该来找我。”
她抬起的脚步又一顿,偏过头:“日后别来含光殿。”
梁婠说完就走,默默叹气,梁姣也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梁姣气结。
“避嫌?真是可笑,像她这种声名狼藉的人,还知道与旁人避嫌?她心里若是没鬼,何必避什么嫌?”
思及此处,暗暗恼怒,她倒是同人孩子都生下了,可自己……
梁姣更气了。
梁婧望一眼远去的人,又看看等在一旁的宫人,只拉着梁姣低声安抚。
“不可胡言乱语。”
梁姣回过神,也闭了嘴。
出了宫门,梁姣不再忍着:“阿姊,对外都说她早产,我可怎么瞧着那孩子不像早产儿呢。你生昌恒时,是早产对吧,那会儿昌恒看着小小的,可你看高曦,哪里像个——”
梁婧听得心惊,一把捂住她的嘴:“可别胡说,这是掉脑袋的事儿!”
梁姣拨开梁婧的手,“什么胡说,你是生养过的人,难道看不出来吗?她若是心里没鬼,为何总不见我们?还有,你瞧着高曦长得像主上吗?我可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梁婧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也不再好脸:“阿姣你若以后再说这样无凭无据的话,可别怪我同你断绝来往。”
断绝来往?
梁姣笑了:“是,她现在对你有求必应,你自然维护她,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害得你和大娘关进诏狱?若不是我在外帮你帮衬着,你以为昌恒能好端端的等到你出狱?你真以为薛衍那些侧室是顾忌着你?”
提到此事,梁婧弱了气势。
她缓了缓,拉起梁姣的手,叹道:“阿姣,我知道你心中怨恨她,可叔父与婶娘难道做得就全对吗?何况,她现在是宠冠六宫的梁娥英,我们现在都得看她脸色,如何能得罪,即便我是她的长姊,不也照样忍着、让着?”
梁姣狠一甩手,冷晒:“忍着让着?我看阿姊是上赶着讨好才对!”
不等梁婧再说,她转身往另一边走。
梁婧愣愣站在原地,梁姣性子冲动,她正要迈出一步,身后响起悦耳的说话声。
“温侯夫人是才从含光殿出来的?”
梁婧回头一瞧,面上一惊,又忙着见礼。
“妾见过广平王妃。”
广平王妃盯着梁婧,浅浅一笑:“夫人客气,家母过世后,夫人也甚少来王府了呢,有些日子不见,我与夫人都生疏了。夫人如今是只认得含光殿的门吗?”
梁婧讪然:“王妃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