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高潜应是不知情,诚然如他所说,只是单纯不喜有子嗣而已。
毕竟,他若真知晓实情,曹若宓又如何能继续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梁婠望着高潜这双目灼灼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困意,再继续下去岂不是要陪他熬通宵了?
她软和了态度,慢慢将话题扯远,从寝殿里扔出去的花花草草,说到墙角大瓷瓶里的腊梅枝,又从腊梅枝说到早些年养过的玉蕊花。
前半段倒是她说得多,可不知什么时候,话题又拽到小时候,高潜跟她说起阿翁,那时阿翁是太傅,后来又说到少时习学,他故意捉弄兄长还挨了罚,只因兄长背后辱骂他……
梁婠越听越困,高潜越说越有劲。
她眼皮似有千斤重,初时,还能勉强睁开一条缝,时不时发出一声回应,可渐渐地,完全放弃挣扎,脑袋抵在床围上,睡了过去。
高潜单手支头,眼睛盯着昏暗屋内的某一处,断断续续说着。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来没想过会说这么多话。
好像攒了两辈子的话,都要在这一夜之间说完。
可说着说着,却见身后久久没有回应。
高潜再一转过去,就见梁婠合着眼,还微微张着嘴,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冰冷而生硬的心不知怎的就软和起来。
高潜站起身,弯下腰,一点点靠近。
近得可以清楚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和轻微颤动的睫毛,亦可以感受到轻轻浅浅的呼吸。
回顾两世,他们之间好像从没这么平和且小意地相处过。
高潜盯着那张被灯火映衬得极为温柔的脸,不由自主想要亲下去。
吻落下去的瞬间,他停了下来,双手抱上去,将人放平搁在床上。
拉上布衾离开之际,高潜皱了皱眉,又回过身,将人推成侧躺。
据这几日观察,她好像喜欢这么睡……
高潜低下头,瞧着她:“梁婠,假如我一开始就答应你,那我们是不是两世都可以这么过?”
烛火熄灭,屋子内重新陷入黑暗,脚步声消失,梁婠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