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梁婠只好驻足,是春儿。
她银盘似的脸上,红扑扑的,整个人瞧着珠圆玉润,与那日在街边偶遇的模样已大不相同,看得出来,自从得了秋夕的月钱后,她过得应是衣食无忧。
梁婠目光往她身上细细打量一番。
穿的戴的,皆是日前叫秋夕提前准备的,颜色式样很衬她,非常适合今日的我见犹怜。
春儿挺着大肚,作势就要跪下:“娘子。”
“这没什么娘子。”梁婠黑眸瞧她,春儿下跪的动作一滞,眸光直往那不远处瞧,瞥见长身玉立、英气逼人的权贵,不是不心悸的。
春儿又如何不知要改口,只是一时习惯,便脱口而出。
她捧着肚子又往下跪,“方才是奴婢失言,今日之事多谢梁姬襄助,不然奴婢也不可能如愿得个身份——”
“今日发生何事了?”梁婠挑眉,跟丧失记忆一般。
她神色自若笑笑,便朝犊车跟前去,只留下呆愣的春儿。
春儿究竟是如何跪下去的,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梁婠走到犊车边,陆修只是握住她的手什么也没问。
车厢外,天已黑透,车厢里,亦黑洞洞的,若不是凭借那点荧荧月光,两人几乎要陷在彻彻底底的黑暗里。
一路上,犊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她伏在他腿上听着,像首不成调的曲子。
良久,才听她在黑暗中低低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