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张氏腿一软,险些坐倒,梁婧与何氏赶忙将她架住。
众人惊诧,堂堂四品大员府中的女郎竟被人趁乱掳走,究竟何人这般胆大包天?
梁诚上前一把揪住婢女,“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说清楚?”
婢女带着哭腔,“娘子这两日身上不大舒服,今天也是一样,早早就歇了,奴婢便在门口守着,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闯进来两个黑衣人,拿刀逼问奴婢哪个是,是——”
她话说一半,怯怯看向张氏,似是不知如何说下去。
梁诚看得清楚,攥紧她的衣襟,皱眉,“是什么,你说你的,看夫人做什么?”
婢女脸色发白,眼神慌乱,“他们说,说——”
张氏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到底说什么了,你这吞吞吐吐的,究竟在掩饰什么?莫非你心里有鬼?”梁婧也没好气地呵斥。
一众人也是看得着急,这么躲躲闪闪,定有问题。
婢女死死咬着唇,可目光总是往张氏那边瞟。
梁婧冷了声,“你再说不清楚,打到你说清楚!”
梁婠看了她一眼,走上前,给梁诚示意,梁诚也就丢开婢女。
梁婠好言相劝,“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还在顾忌什么,只有你说清楚,叔父才好快点去救人,你不是也担心四娘子吗?”
婢女眼里闪着泪花,咬牙道,“他们逼问我,哪个是三娘子——”
“什么?”梁婠满眼惊疑,“找我的?”
婢女点头,“还让我带路去找三娘子,说,说夫人已经将三娘子卖,卖给他们了,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场众人全部变了脸,无不诧异看向何氏。
梁婠也随着众人的视线,慢慢朝何氏看去。
何氏有些懵,“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梁婧将脸一沉,拔高了声音,“你这贱婢竟敢污蔑大夫人,且不说三娘子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就凭我们梁氏世代书香,又岂会有那卖儿卖女的贱民行径?!”
这梁府名门贵族,没事卖什么女儿,梁婧说的在理,众人点头之余,不免惊奇,莫非这也是陷害主子的刁奴?
大家又狐疑看向婢女。
梁婠面上亦是不悦,“你在胡说什么,我阿娘怎会做这种事?”
梁诚眸中森冷,“你若再信口雌黄,我定不饶你!”
好好一桩喜事,先是捉奸,后又是劫持,这一出又一出的戏码,生怕宾客看得不过瘾!只怕今夜过后,他们梁府就变成整个晋邺城的笑话!
梁诚额角青筋直跳,攥紧了拳头。
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怒意与寒意直叫人胆颤。
婢女又怕又委屈,大声道,“奴婢绝不敢欺瞒家主,那黑衣当真是这么说的,可他们说的不是大夫人,听那话的意思好像,好像是二夫人——”
她说到最后,声音不禁弱了下去。
“那黑衣人说什么,在自己儿子的大喜之日,竟要卖别人家的女儿,他们是这样说的……”
这话说得如此直白,究竟是哪位夫人已是不言而喻的事。
梁婠睁着一双无辜水眸,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氏,“婶娘,你竟然要把我卖掉?”
何氏狠狠搡开张氏,指着她的鼻子厉声质问,“张玉莲,你为何要卖阿婠?”
顷刻,所有目光都落在张氏的脸上。
她矢口否认,“不是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定是这贱婢贪生怕死,为活命出卖阿姣,现在又颠倒黑白,意图为自己开脱!”
梁诚慢慢回过味儿来,淡扫张氏一眼,面色愈发阴沉。
他虽不知这事是不是她做的,但眼下实在不宜在众人面前继续掰扯,他是担心阿姣的安危,但也担心他们梁氏的名声彻底扫地!
眼下最紧要的是先将宾客打发了,然后再去找阿姣,弄清楚这里面的始末。
梁诚打定主意,只板着脸,“你看看你平日对他们纵容的,竟一个个的这般无法无天,胡言乱语,我们府上那也是有护院的,岂是一般人能进来的,还闯入娘子闺阁,笑话!”
梁婧思忖半天,上前一步,接着梁诚的话往下说,“
叔父说的是,我也觉得定是阿姣这几日生病,您又不许她出门,她憋在屋里气闷,便趁今日府上办喜事,寻机出门逛去了,这里又怕叔父您怪罪,就编个四不像的借口,可他们到到底年纪小,哪里懂得这样的玩笑是不能开的!”
若不是自己头上冠着这个姓氏,这种烂摊子,她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可无法,梁婧只好忍着怒气继续掩饰,“叔父,您抽空还是将府上的下人,仔细筛查一遍,毕竟人心隔肚皮,这日子久了,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人生出些贪念,给主人家带来祸患!”
“是啊,是该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