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在场之人变了脸,秋夕更是看着春儿不可置信,婢女私下与外男媾和,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你——”崔皓脸红到耳后根,又气又臊。
梁婠弯弯的眉眼瞧着他,缓缓地将手上的宝石戒指退下来,朝着他就扔了过去,笑语盈盈:“这就算是给小郎的缠头吧!”
戒指砸在他身上,又反弹出去,叮的一声掉在地上,直打转儿。
“梁、婠!”崔皓羞愤交加,瞪着梁婠几欲发作。
梁婠摇着头,低低笑了起来,“怎么,崔小郎这才卖了一次身就受不了了?”
“娘子,都是奴婢的错!”春儿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是奴婢勾引崔小郎,您要怪就怪奴婢吧——”
春儿被伤得不轻,又在那潮湿阴暗的柴房里住了一夜,脸色白得跟鬼似的,身上又遍布青紫伤痕,现下一哭,梨花带雨,瞧着可怜极了。
崔皓梗着脖子,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
梁婠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瞧着他们,“按理说呢,家奴有此行径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可春儿,你好歹跟了我一场,我哪里下得去手呢?
所以你放心,我断不叫人把你打死,你也就不必做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了!何况,我方才不也给你说了,我会成全你的痴情!”
春儿眸光一亮,对,娘子把卖身契都给她了,她挂泪的眼欣喜地去看崔皓,却在目光接触到他时,眼里的星光黯了下去,只苦苦笑了一下。
梁婠故作不见,唇边噙了一丝迹近于无的冷笑:“梁府是断不能再留你了,不过你二人已有了夫妻之实,崔小郎,你是不是得负点责呢?”
崔皓恨恨看她,“你这般羞辱我,不过就是因为攀上了陆家那根高枝!起初,冯倾月说那药是你放的,我还不信,只以为是她嫉妒你、冤枉你,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你为了摆脱我,故意设计的陷阱!”
梁婠乌溜的眼睛一愣,笑得花枝乱颤,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这般放肆嘲笑,崔皓只觉屈辱,脸皮红了个透。
梁婠笑了好半天,无奈叹道:“崔小郎啊,我早说过,与你只是泛泛之交,万别说这种叫人误会的话了!”
“叫人误会?谁误会,是陆修吗?”
昨日,郁林苑里有关梁婠与陆修的传闻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他本就因冯倾月的话百爪挠心,后又听那些人说得头头是道,若再不亲自来问个清楚,如何能甘心?
梁婠扬眉瞧他,“这与你无关。”
“你竟说与我无关?!”崔皓的脸色尤为难看。
梁婠一双眼睛眨了又眨,很是莫名其妙,“崔小郎,你我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梁府又可曾收你聘礼了?无凭无据,你却百般纠缠,信不信我报官?”
他也不再故作儒雅,索性冷了声音:“我真想不到你竟这般绝情!”
梁婠展颜一笑,却带着十足的凉薄,“你倒是处处有情,又何必找我自取其辱呢?上到侯府娘子,下到婢女丫鬟,还不够吗?”
梁婠斜睨他一眼,敛了笑站起身,有些兴致缺缺,“秋夕,将他们打发了吧,怪乏味的!”
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崔皓一颗心凉了半截,难道从前那些温柔体贴都是虚情假意吗?可明明那日之前都好好的——
对!
忽然,崔皓大脑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眸光一动,心跳个不停,“阿婠,我们约定好的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自己做了什么竟还敢来问她?
梁婠背对着站在台阶下,双睫盖住眼底浓重的恨意,语气轻飘飘的,“怎么?春儿没有告诉你吗?”
她回头冲春儿启唇一笑:“那你们回去慢慢讲。”
正要走,崔皓一个箭步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猛地掀开袖子。
梁婠挣脱不开,一巴掌甩过去。
可即便这样,崔皓仍是不肯松手,只盯着雪臂上的守宫砂大笑了起来,“你果真是骗她的,我就知道!你是骗她的!”
张适死了,又是陆修送阿婠回来,这说明是陆修从张适手里救下阿婠,还杀了张适!
怪不得,这案子结得那么潦草!
怪不得,阿婠会喜欢上陆修!
崔皓重新燃起希望,双手死死抓着手中的人不放,“阿婠,你别听冯倾月胡说,我心里一直只有你,有些事情你是误会我了——”
误会?梁婠恶心得直想吐,死命向他踹去,“别碰我!”
秋夕几人慌忙冲上来将崔皓拉开。
梁婠像一只受惊的兽,红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崔皓,狠狠道:“把他们给我扔出去!”
崔皓与春儿被人强行拖走。
梁婠望着远去的人影一言不发。
事情闹成这样,秋夕鼓着腮帮子后悔莫及,“娘子,你就不该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