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心了”。
王熙凤本已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了下来,扑进薛太太怀中放声大哭。
她自幼父母双亡,唯一一个亲哥哥还是个混不吝的,王子腾虽看重她,王太太对她却只是面子情。
也不能说王太太对她不好,只是总不如亲娘体贴周全。
且王太太还有嫡亲的女儿要教养,又能分多少心思在她身上?
她长到了如今二十岁,竟是从未有人如此推心置腹地说要护她周全,更没有人说养她一辈子也无妨……
……
……
当天,王熙凤母女便在薛家安顿下来。
第二天一早,王熙凤便梳洗妥当,带着妞妞一起来给薛太太请安,却发现薛宝宝等几个小姑娘都不在,只虞信和薛蟠陪薛太太在吃饭,不由问起。
薛太太笑道,“你几个妹妹一大早事儿多得很,读书的读书、侍弄药草的侍弄药草,我就不拘着她们到我这来请什么安了。
信哥儿和蟠哥儿要上差,他们中午在衙门本就吃不好。
我怕他们早上匆匆忙忙地,连朝食也吃不好,天长日久地未免伤身体,这才拘了他们每天来陪我用朝食。
你日后也是一样,怎么自在怎么来,咱们家不兴大清早请安侍奉那一套。
我又不是没丫鬟婆子伺候,哪里轮得到你们小孩子家家的?”
我在家里可没有这么自在,无论是出嫁前在娘家,还是出嫁后在婆家。
王熙凤默默接了一句,习惯性地要接过丫鬟手中的筷子,为薛太太奉菜。
薛太太嗔怪,“刚刚怎么说来着?快坐下来,和你兄弟们一起吃。
难不成到了亲姑妈家,姑妈还叫你吃残羹剩饭不成?”
王熙凤只得道谢坐下,虞信开口道,“凤妹妹,昨儿宝姐儿与我商量说,要为你请个女先生教你识字、算账,日后与你通信来往也方便”。
王熙凤下意识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找什么先生,平白惹人笑话,只随林妹妹认几个字也就罢了”。
虞信失笑,“我听宝宝说,你今年刚满二十岁,都说这把年纪了,那我岂不是老头子了?”
王熙凤没想到虞信以冷厉无情闻名京城,私底下竟是这般,这般亲和,不由怔住。
薛太太也嗔道,“你表哥说得对,你才多大年纪?混说什么!
依我看,宝丫头的主意很好,你小人儿家,先学点东西,再寻个消遣时间的雅好。
像你甄妹妹喜欢读诗,你宝妹妹喜欢侍弄草木,你林妹妹喜欢书画文章,这几天,她又在摆弄古琴,这都很好。
像你天天忙得跟没脚鸡似的,除了伤身子、损心神,还有什么好处?”
饶是王熙凤平日机变善言,这时候竟是一时接不上话。
虞信暗暗好笑,王熙凤那是女强人的人设,你叫她在家读书种花,她估计得空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