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吃吃吃、喝喝喝,因着这里不像神农山荒僻无人烟,还又加了个买买买。
宝幢对一切未知未闻之物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天天拉着薛宝宝去看这个,去做那个,还喜欢拉着她去集市上,去渔民家里淘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等宝幢提醒说要走了,薛宝宝再次觉出不舍来,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叹气。
本来,她还以为虞信走了,她在这里会很无聊,没想到欢乐得让她都不想走了!
宝幢笑问,“薛施主不是时时刻刻渴望着回家与家人团聚么,叹气做什么?”
薛宝宝又叹了口气,“可是我一回去就要乖乖做大家闺秀啊,说不定很快还要成亲。
到时候别说来海边抓鱼看日出了,就是厨房里的鱼,我摸一把都要挨训”。
“如果施主真的不想回去——”
薛宝宝笑着打断他,“我想回去,束缚再多,那也是我的家,沿途的风景再美,我终究也还是要回家的”。
宝幢合十,“阿弥陀佛,施主颖悟”。
薛宝宝弯下腰,捡起一只被冲上沙滩的水母扔回海中,“走吧”。
从台州府出发后,一路上,宝幢遇到风景秀美之地还是会停留,却没有再故意磨蹭、绕路,大约半个月后就到了京外。
虞信出城来迎,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穿飞鱼服,挎绣春刀。
他是以兄长的身份来接薛宝宝,而不是以锦衣卫的身份迎宝幢进京。
薛宝宝将一只小小的匣子交给宝幢,合十道,“大师,在海边开蚌的珠子,这一路来给大师熬粥还剩了些,我便自作主张做成了珍珠膏。
抹于手脸,可令肌肤润泽白皙,大师送与太后倒是合宜”。
宝幢虽说那些珠子给她熬美容粥,她却到底还是放进了他的碗里。
她美不美的,也就那样了,他的健康才是更紧要的。
只以后,她也没机会给他熬粥了。
在台州府时,宝幢包了好几只大船专门去深海打捞,光是珍珠就开了不少。
这一路吃过来,还剩了不少,薛宝宝见宝幢什么都不带,就这么两手空空进京,免不得多操了点心,给他做了盒珍珠膏。
宝幢看了看手中的匣子,竖掌还礼。
薛宝宝殷殷叮嘱,“大师从小便于神农山侍奉我佛,今日乃得病愈回京,与家人团圆,回家千万莫要忘了为我佛重塑金身、弘扬佛法,以得因果”。
嗯,答应佛祖的事还是要做到的,虽然是她替他答应的。
宝幢合十喊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薛施主放心”。
薛宝宝又取出一个锦袋交给佘管家,“佘叔,我听师父说佘叔年轻时曾受过很重的伤,一到阴雨天就会腰腿疼痛,这是我和师父一起研究出的方子做出的药丸。
前几天刚做出来,佘叔可以试试看,若是没用,扔了便是”。
随后,薛宝宝又取出几个匣子交给西柳,道,“这是我自己做的跌打损伤药,效果还不错,送给你。
这两匣子是送给南星和北芪的,还要请你帮忙转交一下”。
西柳上前一步接过匣子,行礼谢过。
两人手掌相接间,薛宝宝感觉自己的掌心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心头猛地一跳,忙借着还礼的动作低头,将手缩回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