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上的许多话都没必要说了。她可以等到他回来,再当面跟他谈。她一路送祖父出门的,听到他的碎碎念,立时便改了主意。
信不必着急写,反正写了也没那么快寄出。倒是表叔公那边收到的信上说了些什么,是否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容,她很想去打听打听。
海棠本来只是送祖父出门,如今却直接搀着他老人家走到表叔公谢文载的住所了。她表现得很自然,海西崖完全没起疑心,还笑着拍拍她的手道:“祖父还没老到不能走的地步,用不着你搀扶。”
海棠笑着说:“我知道,我只是想多跟爷爷您亲近罢了。”
海西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想到孙女年纪已经十七岁了,进京之后就要相看,明年就得嫁人,到时候祖孙俩便再难有这般亲近的时候了。于是他不再多言,就这么带着孙女进了表弟的书房。双方见过礼,坐下上茶,孙女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海西崖也没有开口让她离开。
谢文载倒是知道,海礁对妹妹素来全无隐瞒,因此没少在给妹妹的家书中提及京中政事,有些细节甚至是他们这些长辈不了解的。因此,海棠要留下来旁听他们表兄弟俩谈话,他也没阻止。
海西崖与谢文载对了一对,便知道海礁给他俩写的信,内容大同小异,只是侧重略有不同。他能告诉祖父的,也告诉了表叔公一声,只有一件事例外。
海礁助顾将军盘查了山海卫的旧账目后不久,陶阁老曾私下召他去见了一面,询问了他盘账的过程,又问他家里的情况,以及边城的经历,问得十分仔细,还拿出一本账簿,让他当面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