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我到了荷池边说话……是祖父从前门生的后人……不是起复回京的那些,他们的父祖已经死在流放路上了,不象谢老师、曹老师与陆老师他们那般幸运。这些年,他们这些后人在家乡也吃了许多苦头,虽说如今已经被平反了,可也耽误了功夫,科举不顺……他们虽早就听说我们在长安,但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是来寻父祖旧时的相识,想要请教学问。见我这般悠哉游哉地与人饮宴往来,衣食住行样样精心,难免便生出不忿之心……”
吴琼吃了一惊,正想开口,却被吴珂制止:“妹妹不必再说了,当年之事……我小时候曾听父亲说过,说祖父是不得已,为了大局才没有去救助这些门生,可当年吴家并不是真的不能救的,哪怕不能在明面上动作,私底下援手一二也是好的。可祖父完全没有理会,任由他们吃尽了苦头……他们在边疆葬送了大半辈子,活着的人还有起复的希望,死了的人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吴家始终没为他们做过什么,所以后来孙家人害我们家时,连个替我们家说好话的人都没有。这就是因为……祖父行事不仁在先,已失了道义,叫人寒了心。”
吴家对不起那些被连累的吴门故生,如今受害者的后人对他说几句激愤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这都是他应该受的。谁叫他是吴家唯二的遗孤?
落水真的是意外,可若他说出实情,天知道镇国公府是否会为难那两个书生?影响了他们的前程?何必呢?替他们遮掩一回,已经是吴珂能为他们做的仅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