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海棠想到自己上辈子也没落得善终,同样是把小命葬送在了雇主手中,又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底气去笑话人家。
她摇摇头,轻咳一声,正想转开话题,便忽然看到金嘉树在盯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歪歪头,问他:“金大哥,你怎么啦?”
“没什么。”金嘉树收回视线,微笑道,“既然镇国公不想过问,唐家又有自己的主张,我们在这里着急也没用。反正人都被盯住了,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那几条漏网之鱼没上当,自行逃走罢了。城里的教养嬷嬷与新据点里的‘采爷’,都是逃不掉的。这就够了。孙家经此一事,必定元气大伤,往日所为又为朝廷所知,定不敢再往西北安插人手了。我们在长安,也能安心过日子。”
海礁想想也是,叹道:“我总是希望事情能尽善尽美的。若是出了差错,不能一举而竟全功,我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觉得便宜了孙家人。”
金嘉树微笑问:“你几时与孙家结下了大仇?竟然觉得他们损失了这么多的人手,也叫占了便宜?”
海礁与孙家的仇怨说来就复杂了,这却没法与金嘉树细说,只能简单用两句话含糊带过:“西北的人,哪个跟孙家没仇怨呢?不把他们拉下马,我们都没法安心过日子了!”
海棠在旁为兄长解围:“金大哥倒是豁达,居然这么快就想开了,无心强求。”
金嘉树忙道:“不是我豁达,而是事已至此,除了看开些,我们又能怎么办呢?若是自己想不开,难过的也只有自己罢了。”他幽幽叹了口气,面上显露出忧郁的表情。
海家兄妹俩面面相觑,倒拿不准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有感而发了。只是金嘉树命运多舛,又刚遭了丧亲之痛,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旁人又怎么好再多言?那就显得太刻薄了。
海家兄妹只好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