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与周文君姐妹、彭玉琪等人见了面,才知道金家这回重提金彭两家亲上加亲,对象并不是刚刚错失了唐家亲事的“风流才子”金善,而是金善的堂弟,金二舅的长子金二郎。
这么一来,无论是拿金善刚刚议亲失败又有伤在身来做拖延的借口,还是推说两人先前已经议过一次亲却未能成功,不该再议来婉拒,都不管用了。
金家的说法还是老一套,什么亲上加亲啦,金老太太的心愿啦,晚辈就该孝敬顺从长辈的意思啦,还有什么彭太太生前的愿望啦,彭玉琪应该替母尽孝等等等等。彭玉琪过去两个月里听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了,金家想要再一次PUA她,断不可能成功。只是她也不耐烦再继续应酬金家的人了。
彭玉琪本来没有跟外家翻脸的打算,无奈金家非要厚着脸皮缠上来,没有一点眼色。她就算再顾虑亡母的脸面,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本来按照计划,她父亲彭同知开春后从甘州出发,路上起码要走大半个月到个把月的时间,才能到达长安。正逢三月天气转暖,父女俩会合后,再一同前往山西太原赴任。可如今她却没有耐心再等待下去了,便提前跟好友们道别。
她决定先一步到太原去,为父女俩未来几年的新住处做打点,也能提前打听一些山西都司的消息,好让父亲到任后就直接过上舒适的生活,不必再操心琐碎庶务,又能迅速融入新环境中。
海棠本以为自己今天是来帮朋友出主意的,万万没想到是来为彭玉琪饯行的。周文君从附近的酒楼里叫了席面,在别院设宴。彭玉琪决定后天就出发,已经没什么时间让她们几个再聚一回了,只好今天就把送别酒给喝了。
周怡君一脸的震惊,呐呐低语:“何至于此……这个时节赶路,路上也不好走呀……”
周文君道:“玉琪就是先离开长安而已,路上可以走得慢一些,到了彭同知一位至交好友任职的地方,还可以上门拜访,顺便停留几日。关键是避开金家人,省得他们再纠缠不休。”
从唐蕙的遭遇来看,金家为了谋取一门显赫的亲事,是敢不择手段的。金善还自认为是个讲道理的读书人,喜欢用自身的“才华”与“深情”去说服女孩子点头,甘愿下嫁,金二舅的儿子可未必有这样的耐心。
从彭玉琪寄居金家期间,听到的关于金二郎的事迹来看,他也不是什么讲规矩讲礼数的正经人,屋里早就有了开脸的通房,还是半强迫式纳的家生丫头。要不是金家处处捧着宝贝蛋金善,对他多有忽视,只怕他早就成为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了。他没干什么欺男霸女的出格事,不是他品行好,而是因为他没有钱和跟班,没有做纨绔的资本,家里人也不会纵容他在外头乱来罢了。
可即使如此,他几次在金老太太那里见到彭玉琪,也没少私底下口花花。当时金家人都已默认彭玉琪会成为金善的妻子,金二郎也没有抢婚的念头,都能干出这种事,他又能是什么正人君子呢?
金善只是让彭玉琪觉得不耐烦,金二郎就直接让她感到恶心了。她不想赌金二舅一家的人品,更不想冒什么风险,索性一走了之。
不过,为了避免金家人闻讯后狗急跳墙做手脚,她决定要迅速出发,不给金家人反应过来的机会。而周文君选择在别院设宴为闺蜜饯行,也是为了避免镇国公府内部有人走漏风声,让金家知情。
海棠弄清楚眼下的情况之后,长叹了一声,没有再劝彭玉琪什么。
桌上有果酒,她倒了一杯,郑重地敬彭玉琪:“彭姐姐,愿你这一路顺风,到了太原后也诸事顺遂,万事称心如意。彭同知仕途安稳,平步青云。”
彭玉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郑重向海棠道谢:“谢你吉言,也愿妹妹在长安事事顺心如意,合家安康。”
周怡君也敬了彭玉琪一杯酒:“我也祝彭姐姐此去一路平安,愿你到了太原后,能遇上真正的如意郎君,再也不必为金家人的纠缠而烦恼了!”
彭玉琪的脸顿时红了,周文君也在旁偷笑:“是极是极,总是躲着金家人有什么用?等玉琪你有了真正的如意郎君,才是彻底不必再烦恼了!”
彭玉琪恨恨地嗔了闺蜜一眼,拿着周怡君敬的那杯酒,红着脸犹豫了一会儿才喝下去,又祝周怡君:“我也祝怡君妹妹能早日觅得佳婿,长留长安。”
周怡君涨红着一张小脸伸手去掐她:“我是好心祝愿彭姐姐,彭姐姐怎么反而笑话起我来?!”
彭玉琪笑着躲开了她的手:“不是笑话。你不是正准备说亲么?我这可是正经的好话,不信问你姐姐?”
周文君在旁笑咧了嘴,不但没有帮小族妹的意思,还频频点头,表示支持闺蜜的发言。
周怡君气得直跺脚:“大姐你比我年纪还大呢!就算我要嫁人,也是你先出门子!”
周文君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嫁人就嫁人,早晚有这么一天的。这种事原也由不得我做主。不过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