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本来只做辅佐工作,又被杜伯钦的心腹抢去了正职,自己倒也沉得住气,就这么甘心在账房里打杂。他工作仔细,有眼色又知趣,从不会多嘴,还懂得请客送礼拉关系,看起来是个任劳任怨的老实苦力。杜伯钦的心腹观察了一阵子后,也乐得叫他做些琐碎累人的活,自己享清闲,回头还对杜伯钦说,自己已经把人拿捏住了,不需要把人踢走。
杜伯钦信以为真,也乐得留下这么一个幌子在账房中,对外正好说自己遵从了长安前卫的传统。哪里想到,人家早已多留了一个心眼子,从他任职指挥使之位、并在账房里安插人手开始,所有他经手的账目,人家都留了一个备份,暗藏在家中,以防万一。
如今,镇国公一声令下,不但长安前卫里一些本来已顺服了杜伯钦却还未成为他心腹的武官暗暗倒戈,就连账房里打杂的世家子弟也立刻献出了暗藏多年的账簿,全数送到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府又经由谢文载之手,把东西送到了海西崖家中。
另外,看守卫所库房的仓大使,弓箭作坊的管事与工匠,都已经开始盘点库存与历年损耗;负责文书工作的经历、知事则开始整理过往文书;非杜伯钦心腹的那位指挥佥事开始将他的亲兵与其他一般士兵分开来管理,并寻找各种理由约束他们的行动。
短短三两天内,杜伯钦就感到自己好象失去了长安前卫的掌控权。除去他私下笼络的心腹,就连岳父曾经的部属,过去唯他马首是瞻的人,如今都不再遵从他的号令了。他在卫所里明明还有那么多亲信在,却好象什么都干不了。
到这一刻,他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本以为已经彻底掌握住了长安前卫,其实那只是他的错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