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在,海棠也懒得操心。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周怡君身上,与对方聊些家常,顺便打听打听宁夏中卫所那边的情形。
期间又来了两波管事娘子,来向周马氏请示家务,都没有一回是顺当的。不是缺了东西需要采买,就是必须询问那几个被撤掉的管事,才能解决。周马氏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把继婆婆的心腹撤职,怎会把人再找回来?直接把旧例给改了。
周家换了当家主母,许多规矩有所变化也是应当的,还能顺便削减一下家里的花销。就算周世功有所抱怨,周马氏也能拿他事先吩咐节省开支的话来应付过去。
前来找事的管事娘子失望而归,不一会儿,来找事的就是周晋浦夫妇了。不知是不是为了壮大声势,他们还带来了不少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正院里来。
周晋浦夫妻根本不顾上房里还有海棠这个外客在,便冲着周马氏大呼小叫的,控诉她撤掉了采买上的二管事。那是周晋浦的奶公,一向与他们长房亲近的。
海棠拉着周怡君退避一旁,冷眼看着周晋浦夫妇的歇斯底里。周马氏大约是觉得有丈夫撑腰了,如今被继子当面指责,也没有惊慌,还能暗示彩罗悄悄溜去搬救兵。
海棠瞥了周晋浦夫妇身后的几个少年人一眼,小声跟周怡君打听了一下,得知那年岁不大的二女一男,就是他们夫妻的儿女。唯有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少年,生得黝黑高瘦,行动利落,身着朴实劲装,明显是个练家子,画风与周晋浦一家格格不入,却是寄居在周家三房的客人,平日就住在客院,不知为何会被周晋浦叫过来。
这就是前日偷偷窥视海家一行人的那位周世成旧部遗孤?
海棠盯了那少年手部的大骨架与粗糙皮肤几眼,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