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乳母照顾,衣裳只是料子差些,但冬衣都厚实暖和,也没打补丁,出面作客也有佩饰可用,这就可以了。相比于那些际遇更惨、被后娘折磨得不似人形的孩子,他已经算是幸运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与金举人下巴形状相似,比他弟弟更象是金举人的儿子。
谢文载与庄士同结论相似,都觉得许嘉树应该是金嘉树才对:“他谈吐不错,可见教养良好,少说也开蒙七八年了。虽然他尽力掩饰自己的学问,可有些东西是根本无法伪装的。若他真是乳母之子,谁能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就替他开蒙?若是实在不好判断,庄兄派人往直隶遵化州行公文,让他们查一查户籍就知道了。金举人既有举人功名,他有几个儿子,多大岁数,都是瞒不过人去的,一查便知。”
“查是一定要查的,还得顺道查问金家二房的下落。”庄士同道,“金嘉树吞吞吐吐的不肯多说,兴许也是对供出宗亲之事心存顾虑。咱们得尽快打消他的顾虑,让他说实话才行。金家二房忽然对长房生出歹意,金举人又忽然在大冬天里合家出行,从直隶跑到一千多里外的长安来,到底是什么缘故?倘若能从金家二房那边问出杀手的身份,那就更省事了。”
他直接定下了“金嘉树”的身份。
耿则怀听着听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若这孩子当真是金举人嫡长子,他为什么要撒谎呢?是害怕金家二房的人迫害么?可金家二房又不在长安,我们官府的人就在他跟前呢,自会护着他,他冲我们撒什么谎呀?”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这个名唤“嘉树”的少年,到底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份问题上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