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胆,如今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为求活命,也顾不上什么保密不保密的了,主动提出愿意为肃州卫制作玻璃器,只在传授技艺一事上存有疑虑,估计是担心卫所卸磨杀驴。
他们这就是想多了。不过是几个工匠,又不曾在胡人汗国参军,杀过大楚的军民百姓,谁会跟他们过不去?只要他们乖乖地,在大楚国内老实做活,不管他们教出多少个匠人来,也少不了他们这几碗饭。
海西崖本来还想这几个工匠的技艺若是足够出众,只怕肃州卫不可能长久留下他们,早晚要把人送出去的。就连都司所在的甘州城都未必能留住人,起码也要是长安府那样的富庶大城。但如今听了妻子的话,他倒是觉得,就算是迟早要送走的人,也可以适当利用一下。
他可以借口让这几个大食工匠试制一下玻璃器,以此验看他们的手艺是否高明,让他们为肃州制作一批玻璃酒缸、酒器。不需要做得多精巧,东西实用就行了。倘若他们能教出几个学徒来,日后可以保证肃州城的玻璃酒器自给自主,那就更好了。就算这几个大食匠人日后真的被送去了长安甚至是京城,肃州卫能留下几个手艺粗浅、只会做简单玻璃器的工匠,也足够了。
不是海西崖盲目相信孙女海棠,听她说起玻璃器,就一定要用玻璃器皿来酿葡萄酒,他只是觉得东西有备无患,倘若陶缸酿酒不顺利,改用玻璃缸酿,也是一种尝试。
再说,如今玻璃器物不多见,价格也高,难得遇上技艺高超的大食玻璃匠人,留不下人,还不能争取培养出几个玻璃匠么?哪怕只能做些粗笨活计,也能给肃州多添一条财路,聊胜于无……